他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但郗劲这个人,他从来都是敢想敢做,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妥协呢?
这又是一个谜团。
*
“我不介意第二次拆散你们。”柯松说完这话后,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茫然的放下手机,沈清溪就那么呆呆站在客厅里,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卫生间走去。
那里的门半开着,透过镜子,可以看到里面的男人正倚着洗漱台站立,上身的衬衫脱到一半,露出半个精壮的臂膀,靠近上臂的那里有着一道红红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你受伤了?”沈清溪顾不得什么,立刻推门走了进去。
“嗯,那会儿压倒那暴徒时,被他手里的刀擦到了。”
男人点头,微微侧着头,随手拿了瓶酒精就泼在了那伤口上,表情淡然,就连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表现出来。
沈清溪却禁不住吸了口冷气,伸手就把那酒精瓶子夺了下来:“哪有你这样治伤口的?你这挺严重的,去医院处理吧。”
“不用。”郗劲一边说着,一边又去取药,他似乎并没有把这点儿伤口当回事:“稍微处理一下就好,几天就恢复了。”
沈清溪垂着头没说话,越过他的身子去洗手台上取了棉棒,稍微踮起脚来,仰着头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药。
她这会儿已经卸了妆,身上穿的是一件朴素的睡裙,因为怕冷的关系,外头就加了件大大的外套,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前襟那里露出一小点儿雪白的肌肤。
素面朝天的一个小女人,素白着一张脸,眉眼都是淡淡的,却说不出的清秀。
兴许是替昱昱处理过几次伤口,所以她保留了一些习惯,一边轻柔的上药,一边还会轻轻的吹一下,仿佛那样就可以缓解疼痛似的。
郗劲就这么垂眸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处清清凉凉的,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的,伤口麻麻的,真就没那么疼了,而是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升起来。
一直到沈清溪替他把药上好,一圈一圈的缠好纱布,又仔细的打了结固定之后,他这才转过身来,和女人面对着面。
没有急着将衣服拉上去,他就那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抬手去架子上取了毛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儿,稍微绞干。
“你要洗脸吗?那是我的毛巾。”沈清溪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知道。”他答应了一身,重新回身,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把那娇小的脸颊往上抬了一下,半湿的毛巾妥帖的敷在眼睛上面。
“凉!”沈清溪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把那毛巾拿下来。
手腕被人轻轻的拽住了,男人的声音近在耳边:“别动,你的眼睛肿的像桃子,不敷一下,明天会不舒服。”
“其实没事的。”她这才小声的解释了一句,却没有再反抗,老老实实的垂着手,任由他隔着毛巾,轻柔的替她按摩眼皮。
鼻端全是他的味道,除了那清爽的须后水气味以外,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那是她刚刚替他上的药水。
一直到毛巾变得温热之后,郗劲才替她拿了下来。
眨了下眼睛,沈清溪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的好了很多,起码没那么干涩了,她其实是一个不怎么爱哭的人,今天一天却哭了好多次,还都被郗劲发现了,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以后不要这么哭了,身体也受不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她就低下头,摆弄了一下睡裙的带子,没有回答。
卫生间顶棚的灯忽然闪了一下,光线暗了很多,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更显暧昧。
“早些睡吧。”慢慢的拉起了衬衫,把伤口彻底遮了起来,郗劲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他说道。
眼看着男人要走,沈清溪才又抬起头来,出声叫住他:“当年,松哥跟你说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眼神却十分坚定,一侧身堵在了门口,白白的牙齿咬了下下唇:“这个事情也与我有关,所以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你知道了?”郗劲挑了下眉,倒有些惊讶,随即又十分肯定道:“是那个柯松刚刚告诉你的,对吧?他听到了我的声音,就又想着办法阻挠。”
这么说着,男人便嘲讽的笑了一下,眼神变得冷了些。
“我们没有暧昧关系,他相当于我的姐夫,同时也是我的大哥,像家人一样。”沈清溪盯着他,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郗劲低头看她,眼神这才柔和了一些,身子向后靠在墙壁上,他的手闲闲得插在口袋里面,显出些许的慵懒。
“他当初跟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沈清溪又问一遍,十分执着,既然今晚开了这个口,她就必须要把事情问清楚。
困扰了她很多年的疑问,也到了该解开的时候了。
见她神情认真,郗劲稍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他威胁我,如果继续跟你交往下去,就告诉我们的父母。”
他的声音很淡,又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很简单的一句话,是不是?但是对于当时的我们,却是灭顶的灾难,如果事情真的爆发了,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我就妥协了,连再见你一面都不敢,怕自己会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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