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冷静下来,跟刘柱交待这些事情,现在季北风的公司一团乱,为了防止王洋明这样的小人从中作梗,把公司所有的钱先冻住,是个再好不过的办法。
刘柱听了,一下也反应过来,因为A共享出事,季北风被撞,他们都急糊涂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办合适,陆佳这么一说,刘柱就赶紧去办了。
“佳佳,季总他还……醒的过来吗?”小林犹豫的问道。
“不管他什么时候醒来,你们都要维持好公司的秩序。”
“可是王洋明要带着人走,还有好些人一看用户押金被盗,全都自动离职走了。”这么大一笔债务,是不可能还上的,把J.T所有的资产卖了,也还不上几十亿的债啊。
“让他们走,你回去后,就做好统计,谁要走就让他们赶紧走,该给的钱,等A共享调查清楚之后,一并会给他们,谁想留,就留下来一起,陪着公司一起渡过难关。”
“以公司的名义,起诉王洋明,A共享的后台屏障,不是他和季总一起做的么?怎么被破的?他是最大的嫌疑人。”不要以为季北风昏迷,王洋明就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小林记下这些后,也赶紧回公司去协助刘柱去办。
老太太看着陆佳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冷静的处理季北风公司的事,她终于认识到,自己以前真的大错特错了,自己把一个真心实意的姑娘,拒在了大门外,心生惭愧。
在医院一直待到晚上,季北风也没有醒来,医生说让家属做好醒不来的准备。
季北风转到病房后,她终于可以进去看看他了。
这个曾经支撑起她整个青春,还有职场生涯,初恋,以及爱情的男人,他贯穿了她整个十年,她能想起来的事,都有季北风参与。
而此时,他正躺在病床上,他的头上包的都是白色的纱布,还插着管子,管子呈暗红色,不时有淤血排出来,排到血袋里。
他的身上,也包扎了多处,还用了导尿管。
医生连抗褥疮的垫子,都给垫上了。
因为他没有意识了,醒不过来,也不会主动翻身,在医生看来,差不多就是长期卧床的了,为了防止别的并发症,提前用上了这种垫子。
他的鼻子上有输氧管,医生还把一支管子插进他的嗓子里,吸了一次痰,因为他不会咳嗽,为了防止窒息,要清理掉他嗓子里痰。
季北风身上受伤的地方的较多,医生进来反复检查,查看,一点也不像在查看一个人,仿佛是在研究一个物件。
这个物件,毫无生气,不知痛痒,也没有情绪。
医生也不会考虑这样拉扯,治疗,他疼不疼,愿不愿意。
陆佳看到这样的季北风,这一刻,她终于崩溃了。
这个在她心里,季北风半人半神,像一座灯塔一样的男人,此时此刻,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毫无意识,毫无尊严的病人。
陆佳觉得,她从认识季北风到现在,他就从来没有变过。
他一直是那样的声音,那样的容颜,那样的身高。
他一直是J.T的总裁,互联网界的大佬,高精尖端的行业领袖。
他甚至在她心里,都不可能会老。
他不应该是一直这样帅下去,这么厉害下去的吗?
陆佳甚至都不敢上前,她害怕,她害怕她去拉他的手,他再也没有回应。
她害怕她去叫他学长,他听不见。
她害怕,他永远都不可能再醒来了。
她害怕,上一次在他家里,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一起说话。
她害怕,人生就是这样猝不及防,你们做着无关紧要的事,说着莫名其妙的废话,但是居然是最后一次了。
陆佳心里无比的后悔,那十年里,为什么就没有一次勇敢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呢?
她靠着墙,失声痛哭,哭不出声音,只是眼泪涓涓而下。
病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她把眼泪擦了又擦,但就是看不清,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黄华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季家人围在季北风病床边哭泣。
陆佳靠着墙,默默流泪。
黄华到病床前看了一眼季北风,心里也十分难受。
他和季北风不是对手,并且公司之间,还合作过。
因为陆佳的关系,两个人既吵过,也交过心,现在这个伙伴,看着一副毫无生命的样子,即使黄华再理智,也动容了。
“医生怎么说的?”黄华问陆佳。
“医生让做好永远醒不过来的准备。”
“那既然是长期沉睡,大家不要搞垮了自己。”黄华劝道。
黄华劝大家去吃点东西,怎么都劝不动,他只能先把陆佳叫了出去。
“陆佳,你这个样子,没办法帮到他的。”
“你要真的想替他撑到醒,就客观一点看待问题。”
“季北风他也许能醒来,也许醒不了,现在他的公司里一片危机,你过度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毫无意义。”
“你下一步是想办法怎么安抚那些急着要取出押金的用户。”
陆佳听了黄华的话,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急着取出押金也没办法给,不可能垫钱给他们,这件事前面有前辈给淌出来道了,排队等着退吧。”陆佳说道,小黄车的押金不是让大家伙排队拿号吗?J.T也可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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