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衣冠楚楚的女职员迎了上来,微笑道:“您好,我是耿氏画廊的员工,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他说:“我随便看看。”
女职员退后一步,得体地说:“您请便。”
年轻人在画廊内缓缓走着,这里展出着许多画家的作品,既有新锐画手也有成名大家,风格各异流派不同。忽然,他在一幅画作前站定,眼睛牢牢盯住眼前的画,挺直僵硬的肩膀竟似在微微发抖。
那画上是一名裸|体少女,长发飘飘闭目蜷在一片黑色泛着流光的底色上,四周浮着白色透明的花朵,既写实又梦幻,既恬静又美好,既纯洁又脆弱。
画的名字叫《若梨》
龙芷澜为丁若梨画的画像!!!
年轻人转过身问身后的女职员:“请问这幅画的作者是谁?”
女职员愣了愣,看了看那副画,遗憾地说:“很抱歉,这幅画下没有署名,这说明作者不希望公开他的身份,非常抱歉。”
“那我怎样才能找到作者?我有非常紧急的事要找她!”
女员工遗憾地摇了摇头,“很抱歉,这个我真的不能说,我们公司有保密协定。”
年轻人原本沉郁的眼睛忽地又是一沉,流露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女员工不禁有一瞬呼不过气来。年轻人摇了摇头,礼貌而克制地说:“对不起。”
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实在不行,他便一天天在这里等,不信她永远不会出现。
许是那一瞬男子既柔又痛近乎空洞的眼神太过动人,身后年轻的女员工忍不住喊:“等一等。”
男子转过头望向她。
她犹豫了一会,说:“不如,您再看看别的展品,虽然这幅画是非卖品,但这个片区都是华大美院应届毕业生的优秀作品,您不如再看看有没有其他……”
她话音未落,年青男子已掉头飞快地奔向画廊门口。
——华大美院,全国排名第一的美术院系,C大的附近,他每次送她回学校停下的地方!
* * *
傅以宁把摩托开到路口停下,对面是一条宽敞整洁的大道,街道两旁遍植高大的法桐,这是学院路,七、八所著名的高校分布在这条道路上,百年学府华大古色古香气势恢宏的汉白玉大门首当其冲,再过去就是龙芷澜“就读”的C大。
这时正值中午,华大门前人来人往,其中大多数是结伴而行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难掩的蓬勃朝气。
许多次他在这个路口等她,看着她从对面人来人往的街口走过来,二十岁的眼睛带着朝阳般的清扬和自信,微笑比初开的玫瑰还要恣意新鲜,“知道吗?我们学校和华大之间有一条近路,我每次从华大里面穿过来,要近好多呢。”有一次她对他得意洋洋地说。
傅以宁想起自己当初的分数也够了华大的分数线,那是全国最著名的大学,所有学子的梦想,如果当初家里不出那些事,如果当初顺利上了大学,那么应该也是她的学长了。他们是否会在这所校园里相遇?
傅以宁走进校园,里面的景色和宣传册上一样漂亮,如果要将整个校园逛完还是骑自行车的好,否则只怕会走得脚软。
他打听了美术系的方向,缓缓往那边走去,还没到教学楼便见一名年轻女郎从白色宽敞的台阶上快步走了下来,优美的裙摆随着步伐的韵律摇曳。
他的脚步顿住了,看着远处全然陌生的女郎。
她与他在一起时一贯是穿着随意的,即便再廉价的衣物也能穿出不俗的艺术感。他一直觉得没什么不妥,她不需要堆金砌玉的装饰,那些简单的衣物正好适合她潇洒不羁的性子。
可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合适。
远处的女郎穿着一条水仙白的长裙,外面套着辛烷色薄纱外套,极少见的颜色,也不知是什么牌子,却剪裁极其精致合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婀娜飘逸。她微带波浪的长发在空中随风飞扬着,富有韵律,玉洁的颈像天鹅般柔美而优雅,一条小巧的项链环绕在她秀长的颈子上,钻石项坠正好坠进诱人的颈窝里,远远闪烁着柔亮的光芒,让人目眩神移。
这样陌生的龙芷澜,既灵妙艳逸,又优雅高贵得让人望而怯步。
他还没来得及上前,便听见她清清脆脆喊了一声:“爸、妈——”
台阶下站着一对中年男女,女的保养姣好,男的身材挺拔气质不俗,龙芷澜比例极佳的五官和男子非常相似。龙芷澜快步跑下去挽住女人的胳膊,朗声道:“妈,你们怎么来了?”
女人宠溺地笑了,接着板起面孔带着埋怨的语气说:“你这孩子,让你回家一趟比登天还难,我们不来行吗?”
一旁的龙寒山一如往常不苟言笑面容严峻,不过看到神气高朗的女儿,目光也变得微微柔和。
龙芷澜知道两位这是来兴师问罪的,需得小心应对!于是便笑盈盈地说:“我本来就准备这个周末回去的,你们来了正好,我们先去吃个饭。”
说着挽起李秀茹的胳膊走向附近的餐厅。
* * *
龙芷澜将父母带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问:“你们想吃什么这里的香酥鸭和松籽黄鱼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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