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门开了。
海平赶紧迎上去,丁槐双手抱着琵琶,水兰则懒懒靠在她身侧,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怎么一个两个都把自己当酒坛子灌了?是瞅着他太闲了想吐得满屋给他事干吗?
海平有点着急上火,站在旁边说不出话来。
丁槐低头瞧着海平,喃喃道:“你长的真快,太快了,你不能再长了。”
说罢她伸手在他额间一点,海平受到一阵莫名冲击,趔趄半步还没站稳,丁槐便把水兰架到了他身上,自己则淡定的进了主屋。
晏川依旧坐在椅子上,语气阴沉:“去哪了?”
丁槐抱着琵琶挑眉微笑:“弹琵琶啊,你不是说我琵琶弹的不错吗,我寻思着不能浪费了,那些男人都挺爱听的,便去给他们弹,还能得不少钱,比面馆赚的还多。”
晏川猛地起身,吓得海平双腿一抖,等他定下神,晏川已走到了丁槐身边。
海平看得清楚,他两腮紧绷,眉头拧成一团,似在隐忍怒气。
丁槐依旧笑吟吟的仰头,和怂得缩头的海平完全不同。
突然,晏川伸手将琵琶从丁槐手中抽出,重重地砸在地上!
琵琶断成两截,巨大的声响惊得海平差点摔倒,要不是念着水兰还靠他支撑,他早就瘫坐地上了。
丁槐额角突突,不怒反笑:“你砸了也没用,我有钱还能买。”
“那我就烧了集玉楼。”晏川轻描淡写,仿佛烧纸般容易。
“除了集玉楼,还有文宴楼,倾国坊,还有很多,你烧的完吗?”
“你去哪,我烧哪,一座座的烧。”晏川冷冷回到。
“喝醉的人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吗?你不怕官府抓你吗?”丁槐觉得好笑,“省省吧,你什么都不敢。”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晏川大步上前拦住她,神色狠厉:“你以为我不敢吗?”
丁槐偏头看向他:“你敢吗?晏川,你连喜欢我都不敢,你敢什么?”
晏川神色一变,喉结微微颤动,眼中掀起万丈波澜:“你说的,我不敢?你不要后悔。”
丁槐眼睛在他身上打转,似乎瞧不懂他的意思,刚想开口,突然双腿腾空,她竟被晏川打横抱起!
丁槐用力挣扎,一时竟忘了自己会妖术,失态大喊:“你做什么?你什么意思?晏川你把我放下来!”
晏川任她拳脚相向,稳稳将她禁锢在手中,一脚踹开了房门,又重重关上。
海平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的画风转变,差点忘了还趴在身上的水兰。
水兰睁开醉意迷蒙的双眼,状似清醒的叹了口气:“唉,嚷嚷什么,矫情,明明就是愿意的,不然谁能奈何得了她。”
说完她紧紧抱住半人高的海平,嘟嚷道:“海平,我要睡觉!”
海平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出不来,又听水兰大喊:“赵海平!我要睡觉!你听到没有!”
赵海平?我还有姓?叫的是我?
海平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连忙支起下滑的水兰:“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送你去睡。”
水兰撅起嘴,喃喃一阵后,又说:“不睡了不睡了,我想去城墙看星星。”
海平觉得脑壳疼,捂着太阳穴说:“大姐,你这么沉,我怎么带啊?”
水兰突然哭出了声。
海平惊慌失措举手投降:“行行行,你别哭你别哭,我今晚不睡了还不行吗?”
水兰轻轻掐住他的脖子,絮絮叨叨道:“我好想杀了你啊。”
海平心跳几乎停滞,双腿发软,生怕她醉的厉害分不清朋友仇人,连忙说:“我啊,是我,海平!”
水兰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我知道是你,你怎么变得这么矮了?”
海平急得直冒汗:“我,我本来就这么矮的啊!”
水兰从他背上滚下,海平没来的及捞住,只能转身抓住她的胳膊说:“起来,快起来,地上脏死了!”
水兰蹲在他面前,一双鹿眼湿漉漉的,盯得海平很是不自在,可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不自在,只能低头绞起衣角。
水兰突然伸手,猛地将他抱住。
海平在她怀中,一时分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心跳的非常快,就像有人在胸口拿锤子狠狠地敲着,敲得他一抽一抽的闷痛。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很难受。
水兰声音很小,可他能听清她的哭腔:“我真没出息,我和丁姐一样没出息,我居然愿意为你而死,我真是疯了。”
她在说谁?
海平打死也不会觉得是说他,毕竟平时水兰的毒舌能把他气哭,哪天他要是死了,绝对是被她几句话噎死的。
管得是谁,反正肯定是她很在乎很在乎的人,总比刚才想杀的仇人好。
海平心里松快了许多,轻声宽慰道:“不会啊,你可出息了,小丁都没你厉害。”
水兰的手突然顿住,猛地推开了他:“你不是海平。”
☆、第61章 往事(终)
海平一脸懵逼:“我是啊。”
水兰的手指一如既往地冰凉,摸在海平眉骨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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