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榛看得津津有味摇头晃脑，弓从也越来越紧张，听到她低笑声和翻页声都觉得刺耳。
终于，她再次抬头：“你认识乘云子吗？”
又是这个问题。
弓从伸出舌头濡湿嘴唇：“我都说过了，你还想说什么？”
顾榛点点头：“行吧，那我等会儿再问一遍。”
弓从流了很多血，身体已经极度缺水，眼睛都有些干得睁不开了。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弓从蓦地抬头，失望的皱起眉头。
陈安霖手中捧着两碗面条，微笑着看向顾榛：“饿了吗，吃点儿吧。”
顾榛将书推到旁边，接过热腾腾的面条，笑意盎然：“唉，还真是饿了，傅介年可是打架中的翘楚，不像你装一装就能把人整成这样。”
弓从又气又恼，差点没提上气来，眼里金星直冒。
顾榛再次看向他：“我寻思着你是人做的傀儡，再怎么也是需要吃饭喝水的吧。”
弓从闻着香气咽了咽唾沫，咬紧牙关道：“不用你假慈悲！”
顾榛滋溜吸了口面条：“你真是想不明白，我就一老妖怪假慈悲干嘛？给神仙看？神仙哪看得过来这么多人。”
弓从再次舔了舔嘴唇，因为极度缺水，舌苔已经没有湿意，在粗糙干裂的唇上磨得生疼。
慢慢地，他闭上眼睛半晕半睡歪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唇上一点湿意，猛地睁开眼伸出舌头想舔舔，那片潮湿瞬间抽离了嘴唇。
顾榛怼在他面前，语气平静：“你认识乘云子吗？”
弓从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狂躁和怒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榛定定看着他：“你认识吗？”
弓从吼一嗓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那份坚持也像是瞬间瓦解，低声回到：“认识又如何？”
“作为敌人？朋友？还是……主人？”
弓从睁大了眼睛。
顾榛明明笑着，却盯得他心里发毛：“我不是来问你的，也不是来求证的，我心里早就有了定论，你不用做徒劳的事骗我。”
弓从嘴唇颤了颤：“既然你知道，那你找我什么目的？”
顾榛冷下脸来，淡淡的说：“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方式？！”
顾榛突然伸出藤条，卷在他脖子上：“都一晚上了，你是搞不清状况还是故意摆脸给我？”她呼出一口气，“行吧，姑且当你搞不清状况，那我便告诉你，我不是求你，我是指使你，就和乘云子一样。”
弓从抿了抿嘴唇，怔怔道：“你，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顾榛笑了，“我让你联系乘云子，用你们平时交流的方式。”
“你要我说什么？”
顾榛突然站直了身子：“你同意了我再告诉你。”
弓从眼神怀疑：“我帮你了有什么好处？结果不都是死？与其作为背叛者死，不如当个忠仆。”
顾榛慢慢走到桌旁，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然后用力一掰，里面竟还藏着一个笔记本！
弓从表情绷不住了，顾榛则扬起手中的东西：“昨晚我瞧到这个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傀儡竟会暗地研究怎么杀死自己主人。”顾榛将笔记本扔回桌上，“你觉得你有的选吗？”
弓从胸口起伏越来越大，顾榛见他决心的裂口已经藏不住了，继续道：“我很理解你，你不像傅介年的分.身一样无心，所以你有自己的打算。只要你帮我，我就放了你。”
弓从冷冷一笑：“放了我？你不怕我反戈？”
顾榛像是料到了他的态度：“且不说我有你的把柄，如今的你不同意是肯定死，同意也许还有活着的机会，为什么不赌一把，赌我们能杀了乘云子，给你自由？”
弓从眼中震动不已，慢慢地，他垂下头，深吸一口气：
“好，我赌。”
【我的妈耶……改书的是不是三次元是警察啊？】2分
【牛逼，学到了，真教科书级别的软硬兼施。】
*
弓从伸出手，指间蹿起一束火苗，问道：“你说吧。”
顾榛一字一顿念得很清晰：“傅介年近来功力消减厉害，需要动用晏川尸骨固魂。如今丁槐等人盯得紧，若无山上结界庇佑怕被打乱计划，请求三日后亥时上山一趟。”
弓从手中顿了顿，看向她：“你这是要……”
顾榛嫣然一笑：“自然是深入虎穴捋虎须。”
弓从没再发问，手中凝结的火苗在掌心划出一道道焦黑的痕迹，写完一字便消失写接下来的话。顾榛看得叹为观止，这远程传送技术的灵感怕是来自手写版手机短信吧。
写完后，弓从合拢双手：“我能走了吗？”
顾榛点点头：“那我就不送了。”
弓从松了口气，向门口迈去。
就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突然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弓从背后穿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掌，修长的手指上，鲜血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弓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直挺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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