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乡虽然比南乡大,但发展情况并没有比南乡好多少。可能是托了旅游开发的福,派出所在的那片区域已经算不错了,而这里则更原始朴质。
房屋由砖瓦堆砌,倾斜的屋沿上还挂着一滴滴冰冷透亮的雨珠。
有背着柴火的村民走来。他穿着土黄色马褂,皱巴巴衣角的如同脸上刻下的风霜,脚下的黑色胶鞋沾满了干一块湿一块的污泥,沉重的担子折垮了他的腰身。
方坚上前询问到:“老伯您好,您知道刘华家住在哪吗?”
那老伯混浊的眼珠子上下打量了来人,问到:“你们找他家有什么事儿吗?”
方坚不好意思的说:“我身后这两位是城里警局的,听他们说刘华可能出事儿了,特地过来取证的。”
老伯歪头审视着他身后的两人,然后说:“你们跟我来吧。”
他带着众人在土道上七拐八拐一阵后,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挂着白幡的屋子说:“前面就是了。”
说完他瞅了眼紧闭的大门,无奈的摇摇头准备离开。
身后出现了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妇女,一看见他就和疯了似的上来揪住他的衣领,大喊:“你家还有脸过来?!”
老伯被她这么一扯,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在地上,尖锐的树枝划伤了他的胳膊,老伯疼得龇牙咧嘴,大骂到:“叨你娘!不是我亲儿子关我屁事!前天上门和我婆娘拉拉扯扯就算了,今天我好心给你们儿子送警察来,你还泼得像只猴,丢人!”
妇女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人,冷哼一声说:“那是你家活该。”
顾榛和蒋亮上前把老伯扶起,出于对剧情的敏感性,顾榛问到:“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问一问两家是有什么事儿吗?”
妇女斜睨着老伯:“他儿子你们说不定认得,也是你们城里警局的,叫周晁。”
*
顾榛随着妇女往屋内去,边走边解释到:“大姐,这事情还在调查中,并未说明周晁和刘华的死有直接关系,包括那具尸体的身份我还得找您确认,这么快下定论是不是有点儿早了?”
妇女先是一阵愤怒,慢慢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接着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天杀的周晁哟!他俩从小一起玩到大,一前一后考上的警校,这么多年的友情竟也下得去手!”
顾榛被她嚷嚷的头疼,但想着毕竟是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子去世了,放在谁身上也过不去这心里的坎儿,她只能默默听着妇人的哭诉。
刘华的家里是很普通的农家,屋内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套陈旧的木制桌椅,和正中央摆着牌位的灵台。
妇人给他们倒上热水,一一摆在桌上,蒋亮倒是不客气就坐上了凳子,顾榛则四下看了看,斟酌着问到:“您家现在只有您一人吗?”
妇人放下开水壶,垂着眼挥挥手说:“走了,都走了,老伴儿走了,女儿走了,儿子也走了,只剩下我和我婆婆一块儿住在这空房子里。”
方才激动的情绪,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但这样带着落寞的平静,却让顾榛真正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顾榛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迟疑的拍拍她的肩膀。妇人忽然问她:“听说你们是要来取什么AN?”
蒋亮连忙从兜里掏出刚向老板拿的干净棉签和塑封袋,递给她说:“对,DNA,您只需用棉签在上颚划一道交给我就行了。”
妇人皱眉嫌弃的看了一眼棉签,说:“这东西往嘴里掏?太不干净了。我听我儿子以前说头发也可以是吗?”
蒋亮和顾榛面面相觑,随后他点了点头:“连根拔起是可以的。”
妇人伸手在头顶扯下了几根,然后从中挑出一根递给他:“这样可以吗?”
蒋亮拿着头发对着屋外的光线看了一眼,点点头:“可以了。”
他想叫顾榛赶紧一起收班回去,顾榛却站在那几个牌位前一动不动。
蒋亮叫了声她的名字,顾榛回过神来,指着其中一个牌位问到:“这个刘叶就是您女儿吗?”
妇人点点头:“对,她五年多以前失踪了。”
“失踪了?”
妇人见她表情有些惊讶,被动的回忆起那段悲伤的过往:“前些年村政府搞旅游开发,红火过一段时间,后来听说是存在什么安全隐患,逐渐没落了。我女儿当时筹备着想在我们这盖间民宿,经常跑政府那边盖公章,直到有一日早上她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顾榛听着她的描述,眉头越皱越紧。
蒋亮上前小声问到:“有什么问题吗?”
顾榛笑着摇头:“没事,随便问问。”接着她转身对妇人鞠了个躬:“打扰您了,我们这就回去,过几日您就能收到尸检结果了,到时若真是……真是刘华的话,可能要麻烦您前去认领了。”
*
三人在附近一家面馆吃过中饭后,踏上了返程的路。
蒋亮向方坚询问了时间,两点多了,按这路程,就算路上没有耽搁,回到宾馆这天也快黑了。
他看着周围密不透光又空无一人的林子,心里有些发怵。
他又向顾榛那边看去,顾榛正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模样专注的他都不好意思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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