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湛转头,眼神复杂的看向妹妹。
萧雪蔓轻轻咬着嘴唇,明亮的眼眸里满是祈求。
她自幼长在西北,性子天真烂漫,开朗活泼,却并不傻。
之前她留在宫里,母妃借机将她接了出去。
今日陛下强留她在宫里,无非就是为了牵制父母及兄长。
萧雪蔓抿着嘴唇,压下心底涌起的害怕和恐惧,努力站直了腰板。
她是昭王府的郡主,她不能给父母兄长丢脸!
“我也很喜欢太后娘娘,就让我留下为她老人家尽尽孝吧!”
虽然努力给自己打气,但背在身后的手却忍不住轻轻的颤抖。
她使劲咬咬牙,压下眼底的泪意,忽然感觉到自己手心里被塞了一样东西。
凉凉的触感让她眨了眨眼,是个小巧的玉瓶。
萧雪蔓悄悄地将玉瓶滑进宽大的袍袖里。
她知道背后站着的是她的大嫂,大嫂既然这个时候将玉瓶给了自己,定然是有作用的。
薛沐洵看着萧雪蔓将玉瓶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心里暗松一口气。
照目前的情形,萧雪蔓是必须得留在宫里了。
这个时候她能做的有限,只能将身上带的解毒丸给她,希望能护佑她安全。
幸好她和萧雪蔓个子不太高,前面有萧祁湛,昭王妃遮掩,她才能将这药瓶悄悄塞给萧雪蔓。
看来个子矮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
其他一切都得等回宫再说了。
萧祁湛虽然万分不愿意留妹妹在宫里,可也知道眼下的情形不宜再拖下去。
“陛下,臣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希望陛下恩准。”
既然尚没有完全撕破脸,他就利用最后的时间来提要求吧。
萧祁湛看向永嘉帝:“臣请陛下给臣宽限几日,臣必定查清此事,自证清白。”
永嘉帝不置可否,“这件事朕会派专人调查,你在府中专心照顾皇叔吧!”
萧祁湛摇头,神情愤然:“陛下,此事臣一定要查,不仅是为幕后之人害我父王,更为他们试图刺杀陛下,但凭这一点,幕后之人就罪无可恕!”
“陛下信任阿湛,阿湛更不能任由别人谋害陛下。”
“臣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的!”
永嘉帝深深打量了他两眼,见他神情肃然,语气铿锵,一副为父王,更为陛下着想的愤慨,不由眉头皱了下。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一切计划都进行的十分隐秘,萧祁湛不可能察觉到的。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想说什么,萧祁湛却已经和昭王妃一左一右的扶着昭王走了。
殿内站着的人谁也没有阻拦,甚至有意无意的,几个武将分别走在了他们前面和后面,就像保驾护航一般。
永嘉帝眼底的阴鸷就像满天的黑云一般,阴沉透顶。
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个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护着萧震山父子。
殿内的人陆陆续续施礼退了出去。
薛沐洵看到大姐朝她打了个手势,遂轻轻拍拍萧雪蔓的手,也
退了出去。
萧雪蔓自有内侍将她送到太后宫中。
诺大的宫殿转瞬间便只剩下了永嘉帝,睿王,汪直与东厂的厂卫。
睿王慢条斯理的起身,躬身道:“儿臣去看看母妃。”
永嘉帝眼神深沉的注视了睿王片刻,才摆摆手:“去吧。”
说起来,相比较太子,次子睿王反倒脾性更像他,深沉隐忍,果断决绝。
太子到底还是过于优柔寡断了些,就像刚才,竟然还试图为萧祁湛父子辩解。
真是愚蠢至极!
汪直摆摆手,殿内戍守的厂卫们如潮水般褪去。
“陛下,您怎么就这样让他们出了宫……”
“不然还能怎么样?”永嘉帝愤怒的一个反手,旁边桌案上的杯碗酒碟噼里啪啦全都摔到了地上。
“萧震山这个老狐狸,一手以退为进使得好啊!”他愤愤的冷笑着踢倒了桌案。
“朕不让他们走还能怎么样?”
“这种时候,朕就算再想拿回那枚兵符,也不能接,接了朕就会成为猜忌功臣的昏君了!”
“他口口声声为朕着想,朕若是强留他们父子在宫中,不就成了不顾念体贴皇叔的人了吗?”
“还有那些一心护着萧震山的人,一个个发这是来逼朕吗?狼心狗肺的东西,难道他们忘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是”朕给的了吗?”
永嘉帝越说脸色越阴沉,胸中怒气冲冲,如一团火一般,烧的他浑身难受。
汪直默默站在旁边,任他将愤怒发泄出来,才小声的道:“陛下,暂且息怒,今日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最起码在他谋害陛下的嫌疑没洗脱之前,昭王不能返回西北了。”
“如今已经将他禁在府中,他又中毒在身,这中毒嘛,能中第一次,就能中第二次。”
“说不定那日就身中剧毒,再也救不过来了呢!”
汪直撇嘴神情阴冷地说道。
永嘉帝听了,心情并没有好转多少,他拧眉问汪直:“萧震山怎么会突然中毒?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毒?”
今日若非萧震山突然中毒,凭着红衣舞姬的指证,他就可以将萧震山父子暂时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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