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航面无表情地听完程西所有的前因后果,包括那个林小姐的事情,她都简略地描述了一遍。
“所以,你今天心不在焉,是为了贺正庭?”
“是,但绝不是你想得那样!”程西很勇敢地接住一颗雷,不过也很有信心它不会炸。
“工作室的大老板和付明森都让我去劝劝贺正庭,大家都认为他这口气,很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程若航听后挑眉反驳,“死者为大,何况那个林小姐三十岁的年纪,死得那么惨,平白无故地替席瑨的妻子担了条命,即便肖师兄说起他的那个老表,也是怒他罪孽深重的。”
程若航说到底还是个读书人,他对于生意人很多作派自然不屑,今天听说了贺正庭这一遭,倒是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情绪,他说,起码贺正庭为了个从来没和他沾上多少关系的女人,甘愿不要名利,也足以说明,对方是个性情中人。
程西偏脸看一看程若航,“你不是不喜欢他的嘛?”
“那我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因为我?”程西红着脸,好奇地问,“那次送孩子去医院取纽扣,你让我留下来,也是因为我和他在一起?”
“是,不止那一次,你喝醉被纪东行扛回去的那晚,我一早去看你,你偏偏一口一个贺先生,我都气成那样了,你偏偏看不出来。”程若航撇一撇嘴角,偏头望一眼程西的目光里,很是不满与……委屈。
程西被他那熟悉冷漠的目光扫一眼,却满心暖意。她突然恶向胆边生,半真半假道,“其实我不讨厌贺正庭,如果,你不和我挑明了,他又一直对我这么好,也许有一天,我会答应他的。”
程若航听后,并没有程西猜想中的恼怒与光火,而是继续稳稳当当地开着车,到了商场地库,他刚停好车,松开安全带的那一刻,程若航便欺身过来,重重的吻落下来,程西才后悔了不该去招惹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自尊。
他在程西耳边说,她不必刻意玩笑他,他比她更清楚,世上没有独一无二。
“没有独一无二的感情,却有独一无二的程若航。”程西看着近在眼前的一张俊脸,她羞赧地开口试图哄他开心,在她的世界观里,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取代程若航,他似父似兄,亦师亦友,能接受程西所有的小性子,能包容她所有的蠢错。即便他们最终没有在一起,即便程若航与别的女人成婚生子,程西可以确定,她不可能把他忘掉,只会尽可能地把他藏到一个她再也拖不出来的深渊里。
其实,这些天的相处,他们并没有一般恋人那样肆无忌惮的热恋模式,毕竟程若航太多顾忌,程西可以感受得到,即便他对她有太多成年男人再正常不过的恋恋不舍,可是他对程西,除了吻再无其他,连本能想要顺着她的后背往腰间滑的手都刻意克制住了。
程西心头一酸,偏头往程若航怀里一凑,不让他看到她的眼泪,“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喜欢那个时泠,也不要和她在一起,好不好?”
程西是想说,如果终究,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应该会没他那么想坚持的,不是她不爱他,而是,她实在不想程若航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为了她,一点点甘愿丢弃所有的自尊。
“为什么无厘头地来这句?”程若航任由程西躲在他怀里,苦笑着问她。
“总之,我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程西呜咽的声音,将脸埋在他的风衣前襟上,胡乱擦了把脸。
“嗯,我也不喜欢,满意了吧。”程若航扶着程西的肩,重新隔开半臂距离看她,“我大概这些年也被你折磨得半点审美都没了,很难对别的女人动心思了,纪东行总是怀疑我……”
程西一双哭红的眼睛,眼巴巴地等着程若航未言尽的话,等她意识到程若航是故意地留白让她自己去想,她就真得顺着他的话说了,“性取向还是性功能?”
程若航略微眯了下眼,若有其事地看一眼程西,不回答她的选择题,命令她下车。
二人一道往电梯去的时候,他们重回贺正庭这个话题,“你认为你能公关下他的障碍的话,就去试试。毕竟正如你大老板所说,这个项目先是一笔生意,再者才是私人恩怨,既然是生意就该想着一个公司的生计与前程,毕竟他们还是合伙人;话又说回来,席氏既然没有避开贺正庭工作室,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把贺正庭这个角色放在眼里,那么反过来,贺某人因为不挂名的儿女情长而刻意避开这么一大笔可观的利润,放在我们眼里也许觉得他有些骨气,其实在圈内只会成为一个笑话;不过,也有可能,贺正庭预料到席氏只是想找你们工作室造势,也许他料到只是陪跑,倒不如一开始就一副老子不care的架势,大家能不照面就不照面。”
程若航是个医生,在他眼里,没有比生死更大的事了,他说过,活着才是人生最大的资本。他可以理解贺正庭在意一个意中人无故被戕害的心情,也懂那种没有了最原始资本的动力感,他在医院见过太多太多生死离别,有些伤心确实纾解不及时会变成心伤。
不过,成年人还是讲成年的世界观,因为他贺正庭一个人的羁绊,确实没必要要一个工作室跟着他后面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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