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沅康就纪东行一个儿子,新加坡及纽约两处的生意都没人接手,此番纪东行的闹剧,让纪沅康下定决心要召回他,不由着他继续闹下去了。
……
临走前,纪东行特地走到里间卧室门口,给程西道歉,“那天太不知轻重了,头还疼嘛?”
这些年,纪东行多爱程殊,就有多宠着程西,真当晚辈那样的宠,眼下见他这般消沉,程西实在于心不忍。
“终究没占到你便宜,咱们始终不能以叔侄论了。”纪东行一向对外说程西是他侄女,程西也怂恿喊过他姑父。
可是,如今,姑父成辜负了。
程西很想骂他,你很逊哎,为了个女人,连工作都不要了,也想问他,你还会回来嘛,可是一梗咽,话断了珠,眼泪先下来了。
“西西,你说咱俩何必呢,上辈子欠了程家什么,今生要和他们姑侄俩死磕。如果可以选,我一定好好喜欢你,这样大家皆大欢喜,也没程若航什么事了,你说他那个鬼见愁的闷性子,哪点是我的对手。”
纪东行初次会程西的时候,全然没留心一眼这个孩子,满心满意全在程殊身上。
他怪老天爷太会捉弄人,也怪自己太一心太想撞那个南墙了。
程西泣出声。
纪东行两手抄在防风衣的口袋里,继续那不可一世的笑,“别哭,不能抱你,怕有人吃飞醋。”
*
翌日,纪东行工作室否认了与乔乔女士的一切不正当关系,却利落地承认了,纪东行确实很喜欢程殊女士,除夕的吻也只是男士追求使然,二人没有成就恋人关系,一切也与程殊女士无关,几日来造成的困扰,烦请诸君原谅。
再一日,媒体报出,纪东行夜机离国,疑似治疗情伤。
064
赶在6月前,程西的论文答辩总算顺利通过。
期间她还是没有会面上唐唐,只是听说她回经管系答辩了,可是没有回她们宿舍,也没回她们从前的住处,程西无数条短信都得到她千篇一律的回复:在外地、出差。
几次通话,她也敷衍得很。程西多问一句,她就说还有事。
程西心中有个石头总是坠着,她好几次问程若航,你说唐唐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还是只是怪程西重色轻友冷落了她,为什么总是闪闪躲躲的!
程若航看程西,她终归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心里装不下太多事,到嘴的话,还是咽回去了——
程维生心脏病住院了。
之前父亲就有些血管病变,狭窄程度不大,药物控制的也很稳定,可是这次伴有心肌缺血,急性心肌梗塞症状,还好送医的及时,PTCA介入治疗也还算顺利。
只是程若航赶去急救室的时候,与母亲那里闹得很不愉快,母亲当着医院同仁的面,掌掴了程若航,说他和程维生一个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母之间的嫌隙,程若航并不是不清楚,早些年意气时,他也劝过母亲,离了吧,离了父亲,也能衣食无忧。
……
程维生与银行信贷部那个秘书,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女人就是有这个耐性,甘愿和这个有妇之夫耗着。程若航还在读书的时候,父亲会时不时带些新鲜玩意回来给程若航,那些个手办、电子产品父亲一向不怎么吃得透的,难得偶尔几次全都合程若航心意。
年会上,父亲携家眷出席,那个女人也会得体地与他们寒暄,与母亲的端庄不同,那是一种拿捏有度的风情,是火,即便气焰收敛了些,还是带着些隐忍的燎人热度。
暖人,可也会不经意灼伤人。
程若航好几次听到父母关上门来争执,母亲质问父亲,你想干什么,如果不要这个家了,就早点说,那个女人比你小十几岁,你说她图你什么,你不要脸,我和你儿子还要!
这些年,程若航算不上与父亲多亲近,誓死不听从他的安排,决意学了医,也算是想给母亲讨还一口气。只是他一直想不通,夫妻做到这个份上,还绑在一起做什么。
如今,父亲也从银行内部退了下来,只是偶尔与旧僚们叙旧谈些自己的生意,也是六十的人,再也不会折腾些什么荒唐事来了,至于到底与那个女人断了与否,也是没什么追究的必要了。
姑姑曾与程若航谈过,你母亲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说到底还是骨子里太陈旧,甘愿拿这么多年来和一个早已变心的男人耗。姑姑最见不得一种说辞,什么为了家庭的颜面,为了孩子的意识健全。
那是封建女人的无能。
这样貌合神离地绑着,就能给子女怎么样的安全感了?
……
母子俩守在程维生的急救室门口,郭颂心苦口婆心,劝程若航与程西那丫头断了吧,就当可怜她这些年的煎熬。
程若航一身工作白袍都没来得及脱掉,十指交错,坐在冰凉的塑胶椅上,搓搓脸,抬头瞧一直坐立难安的母亲一眼,“你的煎熬与西西全然没有关系。”
程若航这般无情不孝的话,击溃了郭颂心所有的颜面,她狠狠打了程若航一个巴掌。
心外科的急诊手术室门口,郭颂心头一次不顾任何颜面,骂程若航活脱脱的程家真种,一点都不杂种,你父亲是这样、姑姑是这样,轮到你,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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