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了。”程西说完,简单道谢,就要挂断。
“程西……”
“是。”
贺正庭那边又默声了许久,“你最近……算了,没什么。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
贺正庭给程西说了两点,一是前段时间她与程若航的事,贺正庭请人查过,最初爆出他们兄妹关系的是一家商贸公司的女员工,对方认识时泠,这件事已经翻篇了,不过他还是提醒程西,凡事留个心眼,对程若航及身边觊觎他的女人,毕竟她与程若航确实有很悬殊的差距;再者,他有个客户的女儿,二世子,知道贺正庭身边有个女画师,还与纪东行交好,想请程西画一面壁画,主题就是爱豆纪东行,先前贺正庭觉得这些千金小姐是闲得要作践人,如今见程西这么一心扑在工作上,他倒是觉得这也是个赚钱的好捷径。
程西谢过一者的好心提醒,至于二者,她也觉得有些作践人的嫌疑,不过也没直接回绝贺正庭,她说考虑一下。
*
得了贺正庭的允,她与新壁画的业主,约好晚上会面谈一下诉求及主题。
程西打车去业主要求会面的地方时,途经市立医院本部,她发信息给程若航,问他何时可以下班,他很快回复:今晚要和肖师兄谈事,会晚点,不要等我。
这段时间,程西过问过程若航很多次,医院那边,到底有没有人非议他。
程若航都答得囫囵,只说风头过了就好。
程西一心想因唐唐这件事,很认真地给他道歉,也感恩他如此把她的朋友之难放在心上,是她小心眼了,可是一见他回复还有工作,也不想分他神,只想等到大家都回去了再说。
与那位女业主在一家爵士酒吧会面,对方是个律师,单身,带一个轻微自闭症的女儿。
张律师说,女儿很喜欢夏目友人帐,所以她们在装修的别墅,张律师想给女儿打造一个有夏目的衣帽间。
主题及内容都由程西自己决定,给她看样稿就行。
程西颔首,还关怀问一句,衣帽间主人,就是那位小姑娘多大。
“十岁。”
张律师说,她与前夫都是工作狂,女儿从半岁起就交给保姆照顾,再而早托机构,私立幼儿园、寄宿小学,可是他们这样一个衣食无忧、中产家庭,却把孩子生生作成了那样可怜的性格。
夫妻俩前几年也各种争休不断,张律师一气之下,就与丈夫离了,她如今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女儿寻医,只希望女儿能多些笑颜。
程西不太会安慰人,可是这一连几个波折的现实,着实地挫伤了她美好的期许,她只是举起酒杯,说一定会尽力而为,给小女主人一个满意的夏目贵志。
简单的会面之后,张律师搁下酒钱,说不能久坐了,还得回去陪女儿。程西退回一半的酒钱,她说合作还未正式达成,她也不好轻易喝东家一杯酒水,待到东家正式满意后再请吧。
张律师不是个拘泥的人,爽快接受了程西的AA,还不忘玩笑,就程小姐这张脸蛋,干画师这行,确实很让人赏心悦目,难怪楚先生一听她有这个诉求,极力推荐了程西。
*
张律师走后,程西一个人坐在原位上听神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酒吧驻台上那大提琴solo的曲目太悲凉的缘故。曲子是前段时间热播的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单词曲都很优质,不过番剧存在很大的争议,从IP到剧本再到演员,一路臭,但架不住热度,一路唱衰里,还是被粉丝捧出了个大热度。
可不得不承认,这首音曲太适合大提琴的质感,泣泣诉诉,慢慢拉扯,道不尽的悲凉与私语。
程西心里很沉闷,被蒙着牛皮纸般的窒闷感,又像躺身在皑皑白雪里,冻坏了皮骨。她很难不惆怅,太多不如意,尽在她眼前、耳边,想进一步,太难;退一步,又着实舍不得。
就在她对着一杯空盏,都顾不到影,自怜时,有陌生男人上来搭讪,问她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程西也不答,从卡座上起身要离开,男人被她无情地讪了把,没了下一步,也不离开,眯眼打量着她。
程西一身短衫短裤,外面用来防晒的一件纱衣挂在手臂上,随身的小包挂到肩上时,为了避开无礼男人的审视,她佯作看别处,却在吧台处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她反复确认了几次,隔着些距离,影影绰绰,她怕看不真实,贸然走上去闹笑话,掏出手机给他拨电话,吧台高脚椅上的那人,右手食指在利口杯上画圈,下一秒似乎寻到了动静,去捡台面上的手机。
程若航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下了高脚椅,与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想换个地方接电话,他一手拿手机贴耳侧,一手想礼貌避开些人时,不期然被程西撞了个满怀。
程西二十一年来,头一遭有那种昏了头的勇气。她什么都不想顾了,那种顾得越多越烦忧的局促感,逼着她想孤勇一次,她想告诉他,怎么办?因为你,我始终不想看其他男人一眼。
她也憋闷,自己为什么偏偏与他差了这么多岁,一点都不成熟,动不动掉眼泪,还动不动怀疑他,唐唐说得对,她实在当不起程若航待她的好。
她想告诉他,你那个时泠因为没得到你的垂青,甚至不惜败坏你的名声也不要程西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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