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说过好几次让他进房间等,程若航都没应允,她也头一次见识到,原来一个男人为了避嫌、也为了不给你惹是非,是这样子的。
有点迂腐,但着实君子、迷人。
后来即便唐唐看出了程若航对程西的心思,她也没有朝程西点明,说不准,这其中有没有嫉妒或者羡慕吧。
程西每次见程若航,满腹的心思都在藏“喜欢你”,饶是这样,他们还是跨出了那一步,唐唐不信命的。可是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缠纠几十年,到老眼昏花,差一口气,也不算一辈子。
此刻,唐唐由衷地祝福程西与程若航,“你们结婚,我一定会参加的。”
“切,没影的事。”
广播里催着她这一航班登机,她们俩的送别也匆匆结束,程西喝了几杯啤酒,脸本来就有点醺,丝毫没有看出唐唐惜别的情绪。
她只以为,唐唐去几天就会回来的。
一直等唐唐安检进了里,程西一心往航站楼外走,却收到了唐唐的短信:
程西,抱歉,当面说怕你哭哭滴滴的,你眼泪向来多。
我不打算回来了,也不要问我去哪里。
去北京是真的,看一眼我小姨,算是有始有终了。
我不能留在这个城市,我怕我做不到你说的,一切都会过去。
我怕他一两句软话,我又服帖了。
我很没骨气的。
租的那套房子,请帮我退掉。钥匙在对门的阿婆那里,明明我俩一起和她做邻居,偏偏她喜欢你不喜欢我,也是怪了。
等我觉得放下了,会回来找你的。
勿念。
程西再打唐唐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臭丫头,有你这样再见的嘛!
你就算想走,你不能认认真真地告诉我嘛?
我难道会抱着你的大腿不让你走?
你这样孑然只身的,要去哪里?
即便去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都不行嘛?
这七年的时间,还算不上一个交心朋友?
到头来,还是塑料姐妹花,对不对!
你甚至都没有钱,要怎么过活啊?
程西站在感应门外,忍声地落泪了。
这一座空港,是最不新奇这种眼泪的。每天每夜都有多少离别与重逢在更迭。
程西知道,唐唐这个决定已然不是意气了,有多少决心就有多少不忍,她与其再去干扰她的决定,不如期待她的放下、归来。
错得实实在在,又着实离谱,确实需要一个过而改之的机会。
说救赎太沉重,可是却一时间也找不出二词。
头顶上有轰鸣声,夜航灯也越来越远,程西不知道刚飞走的那架是不是唐唐的班机,不过她还是很认真地招了招手,“会再见的,我就你一个朋友哎。我什么都和你说,你偏偏什么都不愿告诉我,连走都这么没良心,我很没面子哎……”
泪眼盈盈间,正好一辆计程车泊在眼前,她下意识去拉车门,有人先她一步替她拉开了。程西抬头望一望,那人依旧西装革履之状,只是有些飞行疲劳,西服挽在臂弯里,身后的行李箱被他提进了后备箱,见程西还是一副没晃过神来的样子,陈绍卿扬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陈老师?”
“看你哭好久了,送同学?”
“朋友。”程西低头抹抹眼泪,再望向他。
陈绍卿示意她上车再说。
“你姑姑那边,不知道是新鲜劲过期了她不自知,还是有意跟我闹别扭,始终不肯联系我……”
陈绍卿在姑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不得已赶了回去,实在是学校课业耽误不得,他原本想法是给程殊自由空间解决私人问题,可是他好像想错了,或是让程殊误会了什么。
总之,她始终没有联系他。
陈绍卿几番电话、邮件,她也不回。
“她还是年轻时的固执,不过脾气比从前长了不少,或是大家彼此错过一次,都有些如履薄冰吧。我想着她解决了眼前,会主动联系我,可是也正因为我的不作为,好像让她误会了我介怀什么。”
陈绍卿眼里含笑,“她始终还是个小姐脾气,惹不起。”
陈绍卿不想大家都这么僵着,只得自己往前走一步,他远城那边教书及翻译院工作全部结束了,这是他最快的效率了,学校毕业毕竟有个程序。
“你姑姑还在酒店?”
很难相信,一个如此儒雅语言学的教授,给人从容不迫的学究深沉感,说到失而复得的恋人,能有那种闪烁的星辉,也有最俗世的患得患失。
程西忽然释怀了很多,她想到一句话:
或许,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070
程若航回岗,原职称。
意思就是陈主任之前找他谈话的一切都不算数了,他依旧是市立最年轻的副教授。
这次全得以周家。
市立本部的消化内镜中心是在全省闻名的,乃至整个华东地区也是翘楚的。
周家两位公子给老太太架到了医院,二公子更是脾性大,没办法老太太,就拿小保姆撒气,“奶奶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不懂事就不要干了!”
小保姆不过二十岁出头,一下子被那位二爷吓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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