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了多久,没承想,先是扶持慕容治的策略失败,再是宝藏成空,最后连秋唯简也没了用处,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耍着玩。
季琅北眼见局势分明,下令动手。莫氏众人在得知这里没有宝藏后早便失了斗志,不是想着逃便是彻底放弃抵抗。
云即护着慕千白,季琅北和路遇之则直取花止莱,和花止莱的几个心腹交上了手。
秋唯简努力让自己站住:“花止莱,放手吧。我帮不了你。”
“凭什么!”花止莱恨恨道,“我等了这么久,凭什么!”
秋唯简心中发苦。
“江淮月她凭什么!就因为他们不肯投效,她凭什么把他们困在这里,凭什么!”她嘶吼出声。
路遇之干净利落地又放倒一个,此时忽然开口:“花止莱,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闻言,花止莱和秋唯简都是一愣。
“余将军不肯降,以我父亲的性格,根本容不得他们继续活。”路遇之平静地看着她,“这个禁制是把他们困在了里面,但也同样挡住了外面的人。更何况……我师姐是自绝而亡。”他眼中浮出了一丝痛意。
秋唯简怔怔地,回头看着石盘,忆起寥寥的那几面,那女子沉静温柔的模样,心中忽而酸楚起来。
这个禁制是一把锁,锁住了里面那些人的自由,也锁住了外面的风雨,而为了让那个多疑的帝王放心,为了永绝后患,她毁了世间仅存的一把钥匙。
“当啷”一声,花止莱手中的银簪滑落在地,控制着秋唯简的手也终于松开。秋唯简骤然失去依仗,晃了晃,被一直盯着他们的季琅北接到怀中。
花止莱跪坐在地,明亮的容颜委顿如落花,覆满残霜,泪落如雨:“怎么会这样……”
秋唯简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石针,心情复杂。
石台上还站着的剩下三个,路遇之到底心有不忍,上前一步想要拉起花止莱,不料花止莱突然打掉了他的手,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扭头冲向石阵的方向。三人皆是一惊,路遇之反应过来后轻功跟上,秋唯简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靠在季琅北身上观望。
然而,或许是大喜大悲后,彻底爆发,路遇之终究是慢了一拍,没能拦住花止莱,眼睁睁看着她闯进了石阵。
风声停下,四周都是尘埃落定的平静和倦怠。
秋唯简垂下眼。
那里……?大概有花止莱的亲人吧?
至于季琅北……季琅北无暇顾及其他。他抱着怀中的姑娘,满心满肺,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
……
回程的路上。
路遇之和季琅北同车而行。秋唯简想上去,被路遇之一个眼神逼退,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她师父向来好脾气,好脾气的师父一旦生气,可凶。
慕千白恰好经过,看了她一眼,不作声,打算走开,却被秋唯简拉住。
抬头看到姑娘微微泛红的眼角,心中似也酸涩。
“慕师姐,我不怪你。”秋唯简依偎着她,像从前在清锋派那样。慕千白怔怔地,缓缓湿了眼眶,抱着秋唯简,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乱世是多可怕的东西。她对自己说,牺牲了一个秋唯简,绝了那些人的后路,是为天下大义。然而骗不了自己——她只是唯恐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人打破了她的安宁。
季琅北一下马车,就看到了那两个抱在一起哭的姑娘。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走过去拉起秋唯简,温声安抚:“你一身的禁制刚撤,身体还虚着,哭什么?”
秋唯简:“……”
慕千白很自觉地走开,秋唯简讪讪地抹了把脸,问他:“你和我师父谈了什么?”
“也没什么。”季琅北含笑看她,那神情,眉梢都泛着喜气。秋唯简有些招架不住,推他一把,红着耳根转身就走:“行行行。”
不防,被人从身后环进怀中,温柔且安稳:“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秋唯简愣了愣:“好日子?”
“是,”季琅北把下颌轻轻点在他姑娘的肩窝上,说,“宜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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