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阮柯轻靠到窗棂一旁,笑着看向兀自出神的白小梅,轻声询问道。
白小梅回过神来轻摇头,顿了一下又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阮郎,你就这样活了二十年?”
她的目光悠远,侧对着阮柯没有面对他,声音轻轻的,细闻之下竟是有些沙哑。
阮柯一愣,伸手掰过了白小梅的肩,让她好面对着自己,这才讶然地发现白小梅的眼眶里氤氲着泪花,此刻被阮柯一瞧便再也忍不住地坠了下来。
阮柯用手指拂去她眼角的泪花,片刻掌心湿润,而温热的泪水一下子就凉了,让他觉得手心发寒。
“怎么哭了呢?可是觉得阮家分家了会冷清?”
冷清?怎么会呢。阮家如今有几口子人?她没进阮家之前不晓得,进来之后才晓得阮家上下到底有多少人。可是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么?
白小梅这般凉薄地想着。
她晓得关于阮柯的流言多少会让阮柯身边的人对他有看法,疏远也是正常的,作为他的妻子必然会被牵连,体验一把被当成异类的滋味。她其实在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就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进来之后才发现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那是疏远?不,那是无视与冷眼。
阮家多少人口与她有何干系,她可没感受过一刻关于他们的热闹。
她沉默着,直至今日阮家老爷子说分家,她猛然间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在乎的啊。
在阮家她不过呆了半个月尚且觉得如此,那阮柯呢,阮柯这些年来没有她是怎么笑着忍耐下来的?
说没有她是高看了她自己,她倒也不觉得自己是阮柯的救赎,也不觉得阮柯非她不可,她只是忽然觉得怜惜,因为她不能想象阮柯同空气欢笑的模样,那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阮郎。”
白小梅微微低首,错开阮柯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阮郎接下来有何打算?”
阮柯收回手,听着白小梅的话沉吟了片刻,嘴角轻扬,漂亮的眸子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亮,他低语着:“变卖了阮府,团团同我回老家玩去呗?”
白小梅闻言倏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说得漫不经心的阮柯,蹙了眉头表示不赞同:“爷爷晓得了会生气的。”
阮家老爷子做了分家的决定,更是说要将阮府留给阮柯——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阮家老宅。
阮柯轻点头,煞有介事道:“是了是了,要是爷爷晓得我拿到阮府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把它变卖,肯定跳起来打我一顿呢。”
只当阮柯是在开玩笑,白小梅觉得有些无奈,看着阮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又不由担忧起来,可欲言而又止。
她想说关于分家之事,阮柯那些伯伯定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还把老宅留给阮柯这个决定。她担心阮柯会被算计,想出言提醒,可是转眼就想到了这是没必要的事情。
阮柯总是被算计。她又不是第一次才见识。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只要安安心心地跟着阮柯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想到这儿白小梅也就释然了,那凝重的神色此刻才有了舒缓,她俏丽的小脸上扬起了难得的笑意,她轻声道:“晚上想吃些什么?”
白小梅的声音不娇却很柔和,带了些中性的味道,她常温温和和地轻声细语,听着倒是舒服得很。
见白小梅终是露出了笑颜,阮柯嘴角也不由跟着弯了弯,他伸手就将白小梅拉到了跟前,揉了揉她的发顶:“团团莫要担心了,爷爷既然有了这个态度自然也想好了对策,不会把烂摊子丢给我的,他老人家向来最是疼我不是?”
白小梅不晓得该说阮柯这是恃宠而骄还是别的什么好,她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可又实在说不上一二,只当自己想得太多,默默念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了。
于是白小梅便仰头再次询问道:“晚上想吃些什么?”
阮柯目光一转,忽手掌一翻捏了捏白小梅的脸颊,调笑道:“想吃你。”
白小梅闻言脸颊刷一下染上了红晕,故作淡定地拍开阮柯的手:“青团子是吧,我明白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阮柯瞧着白小梅分明红了的耳根低笑出声,一把拉住就要逃的白小梅,将她搂入怀里头,下巴轻靠她的发顶,低声喃语道:“团团害羞了,羞什么呢?我们都成婚半个多月了。”
白小梅咬牙,继而嘴角轻扬,淡淡说道。
“青团子我要撒花椒。”
“这怎么吃!”
白小梅哼了一声,不作回应。
阮柯无可奈何,揉了揉白小梅的发顶,抱怨着:“口腹欲被团团抓了个牢倒也不敢得罪于团团。好了好了,我晓得错了,定事事依你,你也莫要这般欺负于我可好?”
白小梅轻笑,拍了下阮柯搂着她的手:“松开,我要去准备了。”
“我同你一起!”
白小梅诧异地暼了眼阮柯,觉得有些无奈,倒也随着阮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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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阮家分家这事儿已经过去有些时日了,最后还是以阮家老爷子当初的决定为结果,阮四家留在了阮家老宅,面上是如此,可谁不晓得这就是变相地将老宅子留给了阮柯?一时间镇上的人都唏嘘不已,只道阮家老爷子当真是把灾星宠上天了,念着这灾星不要恩将仇报给阮老爷子招来祸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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