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身体可好些了?”
“年纪大了,只拿药偎着,好一时歹一时,怕是没个头了”
“母亲快别这么说,到叫儿子伤心了”
“是啊,姐姐,快别这么说,平生这般懂事,是姐姐的福气,不像我家的挺儿那般玩物丧志,没个正行,姐姐只管放宽了心,吃些好药将养着,会慢慢好起来的”
杨夫人拍拍任平生的手,笑着对四姨太说
“还是妹妹贴心”
两个人又说了些家常话,
任平生轻描淡写的插了一嘴
“母亲,我房里的小英因着生了病,被她娘带了回去,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好,现在房里只剩下露春一个伺候着,我怕她忙不过来,可否像母亲先借个丫鬟用用”
杨夫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忍不住给了任平生一个责备的眼神,怨他不该当着别人的面问这私事。
然后眉头微蹙的向身侧两旁的丫鬟们望了望,一时没个定夺,
不是她不愿给儿子,只是儿子情况特殊,不好仓促决定,以免有什么闪失。
那边四姨太看杨夫人有些为难,连忙失去的说道
“如果平生不嫌弃,从我那里给你调个丫头过来”
还不等任平生说话,
杨夫人下意识的拒绝
“那怎么使得,怎么能和妹妹要人”
四姨太只当杨夫人是客气,遂回道
“看姐姐这话说的,哪个丫鬟能伺候平生,是她的福分,姐姐的丫鬟们也是伺候姐姐多年的,一时离了,只怕姐姐不方便,况且姐姐还有病在身。”
这一番话说的在理在情,倒叫杨夫人不好推脱,只能应下了。
四姨太指着站在她身后的丫鬟说道
“这个孩子叫红莺,手脚勤快的很,虽说性子有些顽劣,倒是个机灵的,就给了平生吧”
杨夫人摆手笑道
“红莺可要不得,我知你用她用顺了手,走哪都带着,怎么好夺人所爱”
任平生也说道
“我房里的露春已是个泼辣的性子,平生且厚着脸皮和四姨太要个好性些的”
四姨太想了想说道
“若说好性,也就香怜了,跟了我几年,没出过什么差错,性子也是极好的”
任平生看入了正题,不敢多耽搁,恐生变故,于是装似随意的说道
“香怜这名字,听着倒像是个好性的,那平生就先谢过四姨娘了”
“说哪里话,平生和姨娘客气什么”
说着就扭头和红莺说,去把香怜叫来。
很快的,香怜就被红莺带了进来,杨夫人问了些话,这事就敲定了。
后来到了饭点,杨夫人留四姨太吃饭,四姨太婉拒了,带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临走还嘱咐香怜好生伺候着,香怜一一应下了。
四姨太一走,杨夫人命自己的丫鬟带着香怜去任平生的宅子里和露春交接一下,然后就吩咐了准备晚饭,又屏退了其他人,拉着任平生的手,往卧房里走,杨夫人坐在榻上,任平生给母亲倒了杯金橘茶,自己坐在桌子边拿了块精致的桂花糕吃起来。
杨夫人斜了他一眼,说道
“生儿,要香怜这事,背后另有原故吧”
任平生也不含糊照实说了,
杨夫人叹口气。
“我怎么嘱咐你的,叫你别管这些闲事,你偏不听,我知道你是热心肠,可是若热了别人凉了自己你可叫娘怎么活”
“我有分寸,母亲不用担忧,母亲就是因为思虑过重这身子才一直好不了”
杨夫人摇头,
“我若不思虑些,只怕这条命早就没了,你父亲商人起家,可不是我娘家那种书香门第,知书识礼,我嫁进这任府的时候,你父亲就先有了两房妾侍,那时候我娘家虽是在京城做官,可惜我是庶出,虽然配与商人,是他任家高攀,但终究是庶出,没什么分量,只半年,你父亲又纳一妾,又因为我一直没有生育,没少被你三个姨娘为难,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气,我这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后来是因为我娘家大太太一直无子,后又病逝,接着父亲也病逝,我那庶出哥哥才承袭了爵位,我这地位才上去了,才有胆子弄出这一出来,打你一落地,就把你一个女娃当作男娃养着,这其中的险处,你也是知道的,你纵有好心,也不用把香怜收到自己房里,你身边只一个露春是从我娘家跟来的,衷心自不必说,若是被香怜发现了什么,难保不惹出祸端来”
任平生听得母亲这老生常谈,也没露出不耐烦,知道母亲因为这事,如履薄冰,耗尽神思,自然也只能宽慰。
“母亲请放心,贴身伺候的只露春一个,香怜去了也只是守夜端茶倒水打扫门庭,断不会让她亲近,平生已经十六岁,平平安安至此,并不曾出什么纰漏”
杨夫人听了这话欣慰的笑了笑,却还是说道
“现在虽平安,也不可大意了,溺死的多是会水的,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任平生自是点头答应。
杨夫人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又有些不忿。
“生儿自幼聪慧,为娘很是欣慰,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若你是个男儿,也不至于将你埋没了,现在因着你这身份,不敢让你太锋芒,你纵有考取功名的才学,母亲却只能叫你装的不爱读书,一块上好的璞玉却不敢精心雕琢,真是可惜,看看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哥哥,花眠柳宿个个行,做起文章来,实在不成样子,你二姨娘家的平章还是捐来的官,真真是污了他这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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