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槊看着影一的脑瓜儿顶,眼睛好似能喷出火一般。他将目光转向俞照,语带惋惜道:“你有所不知,我这影卫近日有些上火,有的时候头脑不大清楚,你能否给他开两副去火的药?”
影一一听瞬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罚他倒夜香、刷恭桶,什么药他都能咽下去,不就是去火么!正好他觉得最近火气是有些大!
齐槊看着影一微微塌下去的肩膀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笑了笑,一字一句说:“越苦越好。”
影一刚回到肚子里的心陡然间又被提了起来,他哭丧着脸看向自家主子,只见齐槊留给他一个背影往镇远侯府去了。他又转头看向一边眼中带笑的俞照赶忙行了一个大礼:“俞神医,您行行好,高抬贵手,意思意思得了!”
俞照摇了摇扇子,幽幽道:“我可记着上次你是怎么拦着我不让我走的。”
影一看着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俞照脸都绿了,他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瞬间觉得生活了无希望。
齐槊站在舒心园的墙角,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她定是不愿再理我了……
他摩挲着那条木头手串,那上面好似还带着她的温度:这是……
齐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手串凑近了仔细一瞧,只见原本光滑圆润、纹理清晰的珠子上刻了一个小小的字:山。
他看着这没头没脑的一个“山”字有些弄不懂乔舒的意思,正当他没什么思路的时候,一阵风吹过,乔舒院子里的灯笼晃了一晃,光影流动间,他突然发现不止一颗珠子有字。
齐槊将刻着字的珠子全都看了一遍,那双本有些黯淡的眼睛又恢复了往常流光溢彩的模样。他只觉得心里好似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满腔欢喜“哗”的一下溢了出来。齐槊弯了弯唇角,那双满含欣喜的桃花眼在夜中熠熠生辉。
“山有木兮木有枝。”他拿着手串在心中念了数遍,默默小心翼翼地接上了下一句:心悦君兮君不知……
舒儿她是对我有意的……
盛夏,树木花丛影影绰绰,有个人就这样傻笑着站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微微亮了才转身离去,面容清爽,不见丝毫疲倦。
乔舒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她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把手放在枕头下,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指尖传来的温润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
她将枕头下胖嘟嘟的玉貔貅拿了出来,乔舒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心上好似在笑的貔貅只觉得心头一颤,那种熟悉的悸动又从心底窜了出来。
乔舒想着那双温柔似水的桃花眼鼻子一酸:什么我心悦你!都是骗人的!她越想越气,随手将手中的玉貔貅扔到一边,气鼓鼓地又躺了回去。
她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憋了好一会,乔舒探出头来,看着那个仰躺着莫名透着些委屈的小貔貅最终还是伸手把它摆正,顺便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三天!不、半个月!若是半个月之内你不来找我,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乔舒摸着貔貅刚要睡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在那条紫檀手串上刻了字啊!我怎么给忘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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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沅韶看着满面春光的齐槊总觉得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阿槊,你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你怎么知道?”齐槊看向一脸关心的好友,心中盘算着能不能从他那儿打听打听乔舒有什么喜好。
乔沅韶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哪里有遇到难题还笑容满面的,阿槊这次怕是真的受挫了……
他心中如此想着,伸手拍了拍齐槊的肩膀:“你若是遇到了困难就与我说,我替你想想法子?”
齐槊咧嘴一笑,连忙点了点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是这样,我做了些事情惹一个姑娘生气了,你知道怎么哄么?”
“惹一个姑娘生气了!”乔沅韶目瞪口呆地看着齐槊,就连声音都高了几分:“你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咳……就是最近的事,想着你早晚都会知道,便没刻意告诉你。”齐槊含糊道。
乔沅韶想着与齐槊有所交集的女子,几乎是本能地微微眯了眯眸子,目光突然多了几分危险:“你心上人……不会是我家小九吧?”
“我怎么敢动你心尖儿上的小妹?”齐槊没承认也没否认,装作神色落寞的样子胡乱糊弄过去:“我如此难过,你不帮我就别打岔!”
“你……难过么?”
齐槊:“我……不难过么?”
俩人对视了一会,还是乔沅韶先开了口:“你先与我说说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隐瞒了我的身份……”齐槊话音刚落就见乔沅韶一脸明了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知道,你只是想找一个不注重权势富贵的女子白头偕老。”
齐槊听的一愣一愣的,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本来没想好怎么对乔沅韶说自己为何要隐瞒身份,没成想他竟主动替自己圆的明明白白……
“女孩子好哄。”乔沅韶十分有经验地说:“拿我妹妹为例,只要不是诚心想骗她,送点儿点心首饰什么的就算过了。女孩子心软,你再说些好话,保管她一颗芳心尽数交付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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