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秦觉可能不会让秦浅出去的。不过是宋繁城,至少应该不会伤害秦浅。所以他也没有阻止。
等秦浅和宋繁城两人离开后,秦觉带着秦初洗漱后,又用热水泡了泡他的小脚丫子,然后和他一起上床睡觉了。
他让秦初躺在他旁边,可能是在路上真的是很疲惫,太累了,小家伙脑袋一沾枕头,不到三分钟就睡着了。
等他睡熟后,秦觉拿过刚刚宋繁城送来的电脑,打开之后,开始进行检查,确定不会被追踪,然后才放心地进入系统开始研究起来。
……
午夜的屋外,已经是零下近三十度了。
饶是秦浅曾经受过抗寒的训练,不过那也是小时候,现在身体早就不能跟从前相比。
她缩了缩脖子,把拉链拉到领口,又把围巾紧了紧,感觉不灌风了才感觉好些。
帽子拉下来遮住了耳朵,围巾围得比较靠上,遮住了半张脸。
从她对面望过去,就只能看见她一双清亮的眼睛,在夜色下,格外的明亮动人。
她双手揣在兜里,跟在宋繁城身侧。
跟着他绕着基地走了一圈,去把茶缸子送回伙房,然后又从伙房出来,绕了另外一条路,回的住的地方。
看起来,她只是跟着宋繁城去还了茶缸子,其实他把给她准备的交通工具的地点和车都指给了她。
他告诉她,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如果要行动,也不用跟他讲,直接走就是了。
到了门口,宋繁城突然朝前两步,与她脚尖相抵,伸出手,横过她的耳侧,带着凌冽的寒风。
他的胳膊打得笔直,在寒风中坚毅又强硬。
低头间,混合着呼吸一团冷雾凝在两人之间,呼吸交缠。
“天这么冷,你要注意保暖,知道吗?”她听见男人细心地叮嘱,然后感觉到他的手扯了扯自己羽绒服的帽子,理了理,同时,帽子一重。
这一句关心,合着帽子里东西的重量,在她的心上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秦浅点了点头,“嗯”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其实她换位思考,只不过立场不同,宋繁城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看起来她是让步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他能为自己和秦初秦觉做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很感激了。
她抬头,清凉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钩月,明亮又澄澈,好看极了。
她望着宋繁城,朝着他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清亮的明眸,仿若这个夜间开得最灿烂的花。
“谢谢。”她笑着重复。
宋繁城感觉一瞬间,像是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废墟与尘埃的灾区。
当时的她笑着望着他,像是黑暗中开出的那一朵洁白的花。
给那灰暗的夜晚,添了那么一抹温暖的光亮。
“秦浅。”
“恩?”
“你知道吗?”
“什么?”
其实灾区分别的这九年,我一直都记着你。你可能不信,我想了你九年,也找了你九年。
宋繁城凝望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了九年的女人,铁血的汉子,风雪中是绵绵暖暖的柔情。
“没什么。”他说,“已经晚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末了,补充道,“上面叫我让郑岳和山猫二十小时监控你们。有什么事,你叫他们就可以。”
“他们都是自己人。”宋繁城强调到,“如果你信我,也可以信他们。”
不等秦浅的反应与回答,他双手放在秦浅的双肩,将她转了个面,朝着屋子的方向,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背。
他不用等她的回答,他只需要告诉她就好。
他不强求她相信,有的信任,不是强求就能够有的。
宋繁城望着秦浅的背影,她帽子上的绒毛随着夜风,像是这荒原上的野草,顺着风的方向而飘舞。
他想,他的心意,还是不说的好。
现在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怎么样。
不管他和她是不是两情相悦,好的,坏的羁绊,对于现在来说,多一个都是多一分留恋与危险。
索性,就保持这样。
如果真变成他们假设的坏情况,她走,可以义无反顾,不用回头。
……
第二天,
本来凌晨两点才睡,早上六点秦浅三人就被军队的号角声给弄醒了。
秦初小孩子还好,睡眠质量不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秦觉跟他说了句没事,然后就又缩了缩脖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留下秦觉和过来查看秦初情况的秦浅两个人再也睡不着,大眼瞪小眼。
两人都分别试图地再重新入睡一下,可是号角声之后,是战士们训练的整齐的步伐声,还有他们嘹亮的口号声。
最终两人放弃抵抗,都收拾起了床。
不过两人看到秦初熟睡的模样,倒是欣慰了不少。
士兵早操后,七点半,就有人来敲门了。
敲门声响了两下,秦浅便去开了门。
是昨天送她们过来的战士,“秦小姐,研究所的医生们让我转告你们,可以带秦初过去做检查了。”
秦浅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用平静地语气跟战士说:“请你转告那些医生,我们昨晚午夜才到,大概凌晨一点过才睡,现在是早上七点半,让一个舟车劳顿,睡眠又只有六个小时左右的孩子去做体检,这样的检查结果,有准确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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