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是把喻笙从被窝里捞出来的,只见这个丫头,脸色憔悴,顶着一双乌青的黑眼圈。
跟个半夜去偷鸡的夜猫子一样一样的。
“喻笙,究竟怎么回事?不是头一天晚上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秦浅问出了最疑惑的问题。
可是喻笙就跟失了魂一般,就跟个木偶一样,呆呆傻傻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呆滞又无神,就像一颗没有灵气的宝石,死沉。
秦浅从来没有见过喻笙这个样子。
从两人认识,到现在,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
打从她认识与喻笙开始,她就是被捧在手掌心的姑娘,在封家,没有谁能够欺负她。即便封吟那朵白莲花,让她挨了几句责骂,或者顶多是关房间里一晚上。
封家哪里舍得责罚她半分,要什么没有?
想要的,封家上上下下都会送到跟前儿去;喜欢的人,湛越这些年从来都是宠她宠到无法无天,没有下线。
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繁花似锦,春暖花开。
却是突然从春天急转进了冬季,这凛冽的寒风,吹散了她心中的所有温暖。
只剩下她一个人,瑟瑟发抖。
“阿笙……”
秦浅心疼地上前,拥抱着她,希望可以给她短暂的温暖,可以给她短暂的依靠。
“阿笙,你别这样,好吗?”
“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如果是湛越欺负你,我去湛家帮你揍他去!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给你讨一个公道痛快!”
“可是你答应我……答应我别这样憋着自己,好吗?看到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要怎么帮你?对不对……”
“不是说好,答应了彼此,遇到什么事,至少……我告诉你,你也让我知道的,不是吗?”
过了好一会儿,喻笙才幽幽地开口,“新年第一天,封吟和湛越全身光裸,被所有人抓奸在床……”
“不会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湛越可不是能看上封吟那种人的,何况,谁偷吃在眼皮子底下;以湛越那严谨的风格,还能叫人抓奸在床,这里面的疑点多得不能再多了。
“不管有没有误会,他都说了,他会娶封吟的!再过半个月,他就娶封吟了,有没有误会,有什么意义?”喻笙瞬间又红了眼,挂着眼泪问她。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我,就只是说,他会娶封吟那个贱人,但是和我的交代一句都没有,半个字都没有……”
“就算他厌倦了我,要娶其他的,就娶啊!我又不是没有他就不行,又不是非他不可!”说话间,喻笙的眼泪立马就往外滚落。
像是那眼泪在说着她的口是心非。
“为什么呀……为什么非要是那个小贱人……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什么都不讲,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不要她了……
喻笙没有说出口,没有问出口。
她抱着秦浅,硬生生地咬破了嘴唇,才将眼泪憋了回去。
望着喻笙破唇染血的牙齿,仿佛历经了千万的磨难,遍体鳞伤。
那心口的伤,也许也如这般,鲜血淋漓……
秦浅轻轻地拍着喻笙的后背,想要能够安抚一下她的难过与悲伤。
“阿笙别哭,你有我,你还有我……”她抱着喻笙,低声地呢喃,“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答应我,振作起来,千万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意,绝对不难过给他们看。我们的骄傲,绝对不会让他们这样轻易地击垮!”秦浅搂着她,在她耳边坚定地说。
喻笙没有点头,也没有反驳,安静地靠在秦浅的肩头。
缓缓地,抬手回抱住秦浅,像是溺水中的人,住到浮木,找到依靠。
秦浅又在封家待了一会儿,虽然喻笙没有说话,但是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在封家陪着喻笙一起用了午餐之后,秦浅才离开的封家。
在门口的时候,管家感动地和她说了声谢谢。
他也知道,今天秦浅代表池家给封家拜年是假,其实来看喻笙才是真。
毕竟,一般这样派遣贴身管家或者家族中的重要一点的人员就已经是很大的礼遇了;像秦浅属于未来的家主,几乎等同于家主亲自前来了。
只不过一个借口,但实打实地想,如果真是老太太来封家,不是封家全家上下,里里外外的都要全部警醒着,所有住在封家的人都要出门相迎的。
管家望着秦浅的车离开,站在门口处,许久。
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娃娃终于长大了,这孩子……苦了这么多年,希望这条路,前程似锦,能遇见幸福。
想了想,管家又叹了一口气,回头望了一眼喻笙房间所在的方向,可怜他们家小姐,白白摊上了这档子事。
……
湛家。
“多年不见,池丫头都出落得这么娉婷了。”湛家家主看着秦浅,面露惊讶与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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