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的。”
翟钧霖端起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我没有想过要解释,但是……真的不是的。”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她难过,只是想看到她轻松快乐。如果离婚能够给她自由,我没有理由将她束缚在这段从一开始就不是美好的婚姻里。”
“我想从离婚开始,和她重新开始。”
“你没结过婚,也许你不懂。有的婚姻,腐烂,发臭,到无可救药。就像是身上的腐肉,自由剃掉,才能够长出新肉来。”
“我和她就是这样。”
“只有结束掉这段烂到根的婚姻,我们从0重新开始,至少这才是通往一条美好未来的路。不管这条路的尽头,最后我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你要离开,走之前,你想寻一个安心。”
“我三十好几的人了,已经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但是为了她,我愿意冲动一次,也是第一回,孤注一掷。”
“来到澎城是我的决心,你也能够看出来。也应该是明白我对她的真心,所以今天才约我出来。所以我也愿意跟你毫无保留,实话实说。”
“我不能说坚定地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爱她的人。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再也不会伤害她;我能够,也愿意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如果能够给她快乐,守护好她。”
……
翟钧霖把所有的想法与感情都坦白开来给了喻笙。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开口的。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这些话,他一步一步地走着,一件一件地这样践行着,就不怕说出口。
喻笙听完后,望着面前这个神色冷毅的男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低着头,轻轻地搅拌着咖啡,鼻翕间满是咖啡的醇深,混着丝丝的奶香。
许久许久,大概快有十分钟。
她没有说话,翟钧霖也没有走。
极有耐心地坐在对面,也不催她,也没有其他不耐的神情。
“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放弃她?”对上翟钧霖疑惑的目光,喻笙又缓缓地开口,“比如……在家庭的压力,或者外界的舆论,再或者……你以为的为了她好,瞒着她,推开她……”
就像她和湛越一样……
她在心底轻声地说。
她能够猜到,湛越答应娶封吟,一定和她有关。
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是她不想这样。
他明明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为什么却驻足在那么一个可笑的原因跟前了呢?
究竟有什么事,是不能够和她一起面对的?
不和她在一起,为她好,又有什么用?
“不会了。”
翟钧霖说的不是不会,而是不会了。
他已经差点完全错过失去了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她了。
“就算是为了她好,别无选择。我也不会瞒着她。”
顿了顿,他目光一凝,“除非……她选择放弃。不然我会坚持,就算孤注一掷,也愿意和她一起面对,哪怕最后不能成功。”
只不过……我会瞒着她,为她留下一条退路。
喻笙看着翟钧霖坚定的眼神,一瞬间,突然鼻尖一酸。
有些感动,也有些难过。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翟钧霖说的。
只是湛越最后没有坚持下去,他选择推开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在这一点上,她和秦浅是相像的。
她们都是那种宁愿一起面对,也不要对方孤身一人的坚持。
这样的保护,她们宁可不要!
如果翟钧霖的选择和湛越一样,她可能就当今天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有时间吗?”喻笙放下了长匙,“和我去个地方吧。”
翟钧霖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对澎城不熟,喻笙也开了车。
翟钧霖也没有坚持,坐了喻笙的车。
喻笙开着车,安静又认真地开着车。
在一个转角后,靠边儿停车,也没跟他说什么,自己就下了车。
不过她的车钥匙没有拔,翟钧霖就没有跟着下车,等着她回来。
几分钟后,她抱了一束铃兰花回来。
打开后座,小心地放了上去,才拉开驾驶室,坐了进来。
又驱车前行。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一直阴沉沉的。
天气预报说有小雨,不过一直没有下。
车一路往城郊开,最后在一个岔路口左转,进入了一条单行道。
翟钧霖往窗外望去,远远地看见视线内的风景,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墓园。
把车停靠好,喻笙从后座里抱出一束铃兰花。
翟钧霖思绪有一下子的晃神。
这是秦浅最喜欢的花,每次她去墓地看望她外婆的时候,也会抱上这么一束花。
在嵘城,是去看望她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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