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索性不称呼好了。
“坐。”
老人跪坐在茶具前,旁边的水壶烧着热水,老人小心地炙着茶叶,又轻轻地碾磨着茶叶,然后又仔细地筛了筛。
等水烧开,泡了一壶茶,用茶水洗了一遍茶具后,才又重新打水煮水。
等水重新煮沸,才加入刚刚准备好的茶末进入煮,并用工具轻轻地击打。
能够明显看到水面出现了汤花,渐渐的灵活地游动出来水丹青。
翟钧霖跪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老人的动作,不曾出声打扰。
即便是这位老人不曾与他交谈,就认真专心地做着手上的事,可那浑然天成的威严自是散发。
煮茶,他在书中看过,也听一些人说过。
但是却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当面点过茶,这还是第一回。
这古色古香的茶室,这雍容高贵的老人,加上这门娴熟的手艺,若不是他还有几分清醒,翟钧霖大概要以为要回了古代一般。
直到老人把茶盛到他面前的茶杯里,那茶面的水丹青还跟有灵性生命一般流动着。
他双手端起茶,垂眸看着水丹青的变化,因为震惊和佩服,一时间都忘记了来的时候对自己沉稳的告诫,倒有几分跟个孩子似的。
老太太看着他的神情,竟然有几分看到了当面秦浅看到她点茶时神情,如出一辙。
她低笑了一声,“尝尝。”
放下手中的点茶工具,自己也端起茶,轻轻地扇闻,嗅着茶香,然后才缓缓地递到唇边品茗。
“已经好些年不给人点茶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入口。”
翟钧霖也跟着那动作做了一遍,然后喝了一口,唇齿间茶香四溢。
“水丹青令人叹为观止,茶香十足。”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好喝。”
闻言,老太太一怔,随即低低笑了两声。
这笑声,笑得翟钧霖有些茫然,疑惑不明。
“我这不懂茶,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倘若叫您老人家见笑,您莫怪。”
老太太摆了摆手,“你不知道,当年小浅第一次喝我点的茶,大家都是长篇大论地赞扬,就她一个人就说了两个字。”
她望着翟钧霖,对上他有些惊讶,也有些似有不信的眼睛。
老太太道,“和你一样,就两个字‘好喝’!”
翟钧霖扯了扯唇角,在偌多的事中,像是总算找到了他与秦浅的共同之处,虽然穿越了时光,但是有所交集就让他心生愉悦。
甚至都能叫他忘记先前在包厢里,秦浅对他说的那些狠心话。
“晚辈是真不懂这茶的艺术,实在汗颜。”
老太太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这样的场面话,她也听多了去。
“你来澎城不久,倒是生意做得不错。”
“您过奖了,不过做些小本生意。”翟钧霖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意思,也不敢随便开口,只好谦虚回答。
“能同时和薄家签下两个项目的生意可不是小本。”老太太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要说能同时拿下薄家两单合作的公司,就是放眼澎城也没有几家。”
话落,老太太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又喝了两口。
仿佛刚刚的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这都是薄家的家主照顾晚辈。”这一点,就是翟钧霖也是觉得有些惊讶的。
毕竟初来乍到,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薄家定下合作的。
只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的,竟然又还拿下了。
这第一个紧接着就是第二个。
刚开始,翟钧霖都以为这其中有诈,可是他和翟鈞昊还有张允、茜甄嵇那几天反反复复的把合同从头到尾地研究了好多遍,甚至加班加夜地把那个项目重新考察了一遍后确定没有问题,才签下的。
“也是托了家中母亲的洪福,如果不是父母给了我这张让薄家家主一见如故的脸,恐怕也入不了薄家家主的眼。”
“你见过薄家的家主?”
这下老太太是真惊讶。
毕竟薄家那老头子向来任性,老了之后脾气更大了。
整天在家伺弄那花花草草的,要是一个心情不好的,一周两周一个月的不见外人也是有的。
翟钧霖这个初来澎城的年轻人,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后盾,要说公司是有发展前景,但也不是说就前路康庄得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可以比拟的。
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不夸张的说,澎城一抓一大把也还是有的。
怎么会和他签两个单子,还亲自见他?
翟钧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老太太也没有继续多问,而是开口:“你来澎城怕不是只做生意这么简单吧?”
话都问到这个份儿上了,翟钧霖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的意思了。
何况他能来,就没有打算糊弄过去。
“不瞒前辈,您能让晚辈过来,自然心中有数。是这样的,晚辈也不否认。”
“我知道您也觉得我配不上她。我承认。但是我并不打算放弃。”
“泰峰是池家随便动动小指头就可以捏没的。我知道。”
“不过既然我敢来,就做好了泰峰没有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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