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一旁的池堇年都一哆嗦。
他虽然打小知道自己这个“奶奶”跟别人家的奶奶不一样。但是多数情况下,老太太虽然严厉,也还是有和蔼的时候。
但像这样冷脸低吼的失态模样,池堇年没有见过。
“你先出去。”
老子挨骂,儿子在边儿上看着,那算怎么个回事儿,这脸还要不要了?
“出什么去?给我在边儿上站着!也让你儿子好好看看!”老太太冷脸一喝。
这池堇年站在那儿,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但是老太太这么一说了,池启河也没有再说让他出去的事儿,与生俱来的对老太太威严的服从,池堇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保持沉默,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董事会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老太太也没有那么多的开场白,直奔主题,直接质问。
池启河低着头,像个孩子一样,闷声不语。
“我让你收敛收敛,让你提点帮称!你呢?答应得好好的,我让你提点帮称,是让你这么一个帮称法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迟到的董事,究竟是因为什么堵车!”老太太黑着脸,“你这点小伎俩,用不腻?以为她是个孩子,你就觉得能三两下把她收拾了?”
“结果呢?让人收拾了吧?”
前面的话是气愤的,说道这后面,老太太的言语间,竟然还带着几分笑意与自豪。
落尽池启河的耳朵里,扎得慌!
“当年我是怎么保下你的,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你答应我要洗心革面,最后就是这样洗的吗?你老实告诉我,你那心里头是不是还打着当年那主意?”
华秀莲今天来,最想要搞清楚明白这件事。
“母亲,您是我母亲,我是您儿子,我们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也不怕告诉你。当年千算万算,我没算到那池玉国还有那本事。但今时不同往日!”
没有明说,但是其实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现在池玉国没了,就只有池清浅一个小丫头片子,没有人再能够阻挡得了他了!
“混账!”老太太直接抬手就给了池启河一耳刮子,“当年你吃的亏全部都忘记了是吗?!要不是我拼着老脸不要,跪下来去给人磕头,你现在还有命活着吗你?!”
华秀莲气得浑身发抖,也因此往事浮现,那屈辱又悲哀的往事,叫人心揪又发紧。
“我没忘!所以我才要把那件事做完!我已经是半脚踏进棺材的年纪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要是不死!就是我成功!”池启河说这话,眼底发着狠,“我不会让您当年的屈辱白受的!”
“池启河!”华秀莲气得抬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那桌子,“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执迷不悟的是您!这池家,早就该改朝换代了!”
“你……”老太太指着池启河,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许久,才从牙缝中蹦出一句,“我真后悔当初保下了你,早知道你贼心不死,我就应该让池玉国当年一枪崩了你!”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饶是铁石心肠的池启河也是为之一震,心口像是被落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闷闷沉沉地压着,让人窒息。
池启河满眼震惊,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
一眨眼,竟然落了一滴泪。
他冷笑了一声,“那就算你现在想崩了我脑袋,也来不及了。”
这话带着冷,裹着凛寒,没有半分温度。
他红着眼,望着华秀莲,望着自己的母亲。
“真是很遗憾,让你失望了,我没被崩了脑袋,还能活很久,活到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给我打消这个念头!”老太太捂着胸口,满脸涨得通红,“不然,哪怕你是我亲儿子,这一回,我也绝不姑息!”
“怎么个不姑息法?”池启河咧嘴一笑,笑得满眼的冷冽,笑得有些邪性,“是收走我的股份,还是罢了我的董事,还是把我从池家族谱除名?又或者说……”
他顿了顿,靠前,低下头,在老太太耳边,用气流的声音低语,“让我跟当年一样?”
闻言,老太太的身体猛地晃了晃。
她伸出手指虚点着池启河,“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池启河冷厉一笑,“你要是把我当儿子,我就把你当母亲。你要是不把我这个儿子当儿子了,我就断骨剔筋,也没你这个母亲!”
这决然的冷冽,这冷血的无情,这神情,这话语,落在老太太的耳朵里,一下又一下地刺激这她的神经。
她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这哪里是他的儿子,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她为池家奉献一生,这么多年,从不徇私,为了池家兢兢业业。
怎么就……就……老天要给她一个恶魔做儿子?
假如当年,她不是为了保住这个儿子,也不至于让池玉国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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