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政联姻_柒草【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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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我是不会认输的!”

  办公室里,唐朝手中的烟烧到过半,烟星子罩住他的俊脸,深不见底的眼锋装满戾气。

  他背对着办公桌,从大厦玻璃墙一眼望出去,城市的半片蓝图都收纳眼底。

  室内的电话咻然窜出一抹甜美“大哥,二哥醒了。”

  他没有管,放远的眼锋合着覆于周遭的烟雾在这斑驳的世界里绽放。

  “大哥,你不在吗?手机怎么也不通,大哥?”

  接着,便是陈桂云的声音“阿朝,阿赫他醒了,你收到留言的时候来医院一趟,你爷爷刚来电话说他会过来,妈怕你爷爷又闹qíng绪。”

  沉浸良久,他慵懒的折过身,烟头被碾碎于烟灰缸,起身,单手递进裤兜,步出大门。

  下午三点整,烈阳高照,施以默独自漫步在街头,小脸热的通红,她却依然寻不到方向。

  她原也只是想四处走走。

  她就这样缓缓迈入市区公园,林荫路下,婆娑的树影拍下来,她嘴角全是笑。

  走累了,她依坐在大树下的长椅,并没有注意到身旁年迈的老人,目光眺向不远处,几名三四岁的小孩在嬉耍,他们的母亲坐在一旁家长里短。

  唐宏目不斜视的盯住那些小朋友,鹰劲的凤眼满是慈祥,脑子里回dàng的是三个孙子小时候的模样,唐朝从小xing子就捉摸不透,只有唐赫唐梦跟他亲。

  他无奈的叹口气,支起拐杖要走,猛见一名小朋友跌倒在地,聊得投入的家长并未发觉孩子的哭闹,唐宏缓步朝小男孩跨出去,才迈出两步,一只手肘咻然拦到他跟前。

  他木讷的侧回脸,就见施以默神色漠然“他自己有手有脚,不用谁去搀扶。”

  唐宏一愣,左右为难,小男孩哭声愈加放大,趴在地上扑打耍赖,似是有意要家长扶起。

  施以默提眉,冷眼旁观,唐宏的眼底都留了把惊异。

  尔后,见没人理他,小男孩哭声减弱,自已委屈的爬起身,跑入小伙伴堆里笑起来。

  唐宏终于裂唇笑了,耳旁传来施以默淡若秋jú的嗓音。

  “人只有在孤立无援时,才能学会坚qiáng,否则他永远都依赖于别人,永远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也永远战胜不了残酷!”

  谁都不是谁的二十四孝,如果跌倒,请学会自己站起来!

  这是唐宏不经意遇上的女孩儿,免不了要对她产生敬畏,仿佛某些东西又重新被拾回,他怎么能够忘记,自己是个军人,即便退伍多年,他依然该保存当年的严威,不管对方是谁。

  她不再多说,走到旁侧小卖部要来两瓶矿泉水,递给唐宏一瓶。

  “大热天,多喝水。”

  刚才之事就好像从未发生,施以默坐回凳子畅饮,对她来说或许这是再小不过之事,可唐宏却记进心坎儿里。

  本yù要走的他也坐回去,细细探她两眼“小姑娘,你带孩子了?”

  她放下瓶子,摇摇头说“还没男朋友。”

  说起男朋友,她敛过一袭晦暗。

  “呵呵,是么?”

  唐宏藏不住眼角的笑纹,现在这样的女孩,难找。

  施以默苦笑两道,没有搭话,将剩余的水一饮而尽,拧紧盖子扔入垃圾桶,她起身便准备走。

  唐宏迫不及待叫住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施以默驻足,轻轻留下一句“生命里,我们不需要记住每一个过客的名字。再见,爷爷!”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唐宏的目光久久不愿挪开。

  良久,只见他无奈叹口气“多好的姑娘啊,可惜我们唐家没这个福气。”

  他没有按时出去,管家便找来了“老太爷,您该上医院了。”

  唐宏立即掩去瞳孔内的慈爱,换上一副威严,他踱杖冷哼“我倒要看看那个畜生怎么向我解释。”

  管家为难的埋下头,唐宏拄着拐杖急匆匆往前走。

  “老太爷,您慢点儿。”

  “慢不了,想着那个畜生我就慢不了。”

  不难听出唐宏一肚子气,只是出去公园时,他一眼瞧见马路对面等公jiāo车的施以默,眼锋闪过一袭流华,苍劲的脸上那道戾气竟挥去不少。

  或许,他该换一种态度。

  ……

  !

  024.无助

  深夜11点唐朝才从医院回来,唐赫已经苏醒,脱离生命危险,他似乎还未从惊魂里抽身,醒来之后不发一语,任由着陈桂云与唐梦在病房内哭哭啼啼。

  唐宏的态度转变很快,虽板着脸,却没有骂过唐赫一句,只是嘱咐唐家其余人不准cha手此事,让他痊愈后自己亲自处理。

  以往桀骜不驯的脸,如今再也没有丝毫玩世不恭,仿佛一夜之间,唐赫变得收敛很多,眉目间倒多了些唐朝的气息,或许某些经历,也是时候让他长大了。

  唐朝俊脸有些疲惫,覆覆鼻梁xué,随手打开一旁广播,欣长高大的身影正准备进去浴室。

  “有人曾对我说,猫永远斗不过老虎……”

  施以默的声音从电台传出,他猛驻于浴室门口,锥背有些僵直,少顷,他的脚又折回羊毛地毯,凌厉的凤眼斜瞄住广播。

  “但我想告诉那只老虎,猫能够爬上百米大树,老虎不能;猫能够从高空跳下,老虎不能;猫能够随意亲近,老虎不能。猫温顺,并不代表它服软;猫柔qíng,并不代表它懦弱,它只是没有老虎的冷血,它只是比老虎更努力的生活,甚至,去奉承生活!”

  很难想象唐朝眼里藏着什么,才能令那一双黑眸如此狠鸷而高深莫测。

  头顶的灯光为他打下暗影,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头慵懒杵于墙面,唇瓣扬起的似笑非笑,眼锋掠过的似冷非冷,都在预示着他对她愈烧愈旺的兴趣。

  “施以默,我想,我对你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初始。”

  他左唇斜勾,往着广播做出xing感的飞吻,这才大步流星迈入浴室,将她优美gān净的声音断在门外,花洒淋下温热的水,浴室内的雾气将他yīn邪的俊脸弥漫。

  恶魔的召唤,便由此开始……

  播音室玻璃窗外,再也没有那抹温柔的身影相陪,施以默仍笑着,眼睑里的坚定无法动摇,不管承受了什么,她都不会塌下。

  或许她就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悲伤、哀痛全都化成那袭笑,让人错觉的以为,她是冷血动物吗?

  也许,她真的是个冷血动物吧!

  下了节目,她过去老总办公室,递出辞呈。

  老总愕然,她却面色平静,灯光打下来,拉长她单薄的背脊。

  “施以默,你要知道这个夜话节目收听率有多高,现在你才是主播,你确定要辞职?”

  她面不改色,提着一身傲骨“坐上这个位子我当之无愧,因为我坚信自己有那个实力,所以我不需要靠谁,这个位子我要亲自爬上去,靠自己!”

  老总挑起丹凤眼“这个社会不需要骨气,既然有人愿意帮你,你就接受,让自己少奋斗几年不好吗?gān嘛非跟自己过不去。”

  她允出一抹讥嘲,在所有人看来,她的选择愚不可及,可她不需要任何施舍,她有尊严,有想法,她会活得问心无愧。

  她朝老总鞠上一躬“我每周末还是会来实习,主播请您另寻他人。”

  话落,她不顾老总的叫喊,折身挺直锥背,远远望去,竟是那样倔qiáng不屈。

  只是她想不到,罗峰会将她拦在电台大门口。

  他的脸很沉,看向她的凤眼满是戾气,施以默波澜未惊。

  “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伟凌刚去世,你就靠那个男人爬上主播的位置,施以默,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含嘲带讽的语调撩过鄙视,她只微微一笑,声音沉冷“麻烦请让开!”

  罗峰敛紧眉头,张出双臂挡全她去路。

  “你都不觉得害臊吗?是你的贪慕虚荣害死高伟凌,与男人勾三搭四,靠关系不择手段达到你的目的,就令你这么不知道羞耻么?”

  施以默淡如清秋,平静的目光直睇住他。

  “我想,我没有任何理由同你解释什么,你又凭什么在我的世界横cha一脚?”

  她拨开他径直往外走,罗峰的咒骂清晰捣在脑后,今晚没有星星,连月亮都隐藏起来。

  她搂紧自己,寡淡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明明没有风,她却冷得浑身发抖。没有人愿意注视她,她渺小的就如一粒沙砾,目光单薄暗淡,其实她只想要一缕阳光。

  很难吗?很难吧!

  那一路,她走了好久,每一步落下,地上都投下一片暗影。这22年都在脑中闪出一遍,她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样子,记不得自己真实的名字。

  就连‘施以默’这三个字还是自己给自己起的,以默以默,施以一种默然。

  记得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顿饱饭,她不断去适应新父母,去讨好、去迎合,只希望自己别再被卖来卖去,别再饿肚子,她怕惨了那种生活。

  她的暗无天日,究竟还要运转多久?

  “妈,我想你,妈……”

  她蹲在墙角,牙齿深陷入手背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被自己qiáng行bī回去。她对妈妈的印象一团模糊,只隐约记得她很疼自己,就是这段模糊的温暖让她撑到现在,撑到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撑到身体腐烂,为止!

  施以默,你要加油,不管命运如何坎坷,你都要加油!

  她回去寝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秦诗雅chuáng铺很空,江凤美独自坐在chuáng头,那盏台灯敞着微光,让她的脸看起来较为暗沉。

  施以默没有拉开大灯,借着台灯的光线朝她靠拢,垃圾桶里装满纸巾,江凤美一直哭到现在,眼睛腥红青肿。

  她疲惫的走过去,纤手稳住她双肩,声音很低“美美……”

  江凤美不停抽噎,室内弥散着死沉,施以默从没有这样无助过,白天严兮兮又打来电话,如果明天再不补齐医药费,会停止严佳佳后天的化疗。

  她好累,好想安详的睡一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别管。

  “我那天没有向伟凌解释,所以今天,我要向你解释……”

  江凤美落寞的摇了把头“什么都不用说了,以默,我明白你的苦。”

  “美美……”

  她迎上江凤美闪烁的黑眸,里面很亮,照到施以默心底。

  “唐少想做什么我们无法阻止,就像当初的付婉,接着又是学长,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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