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小shòu般的目光轻转向博野那边,“以上那些我通通可以不计较,可是为什么我爱的未婚夫喜欢的也是她?我又算什么呢?”
她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欧颜身上,让他们误认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女人,她滴水不漏的计划,分裂了施以默和陈桂云之间本来变好的婆媳关系,也让唐家乌烟瘴气。
她的目的,达到了。
可那天她从商场跑出去后,换来的是博野深qíng的表白,那些只言片语至今还回dàng在她脑海,她不知道自己早已一点一点进入他的心,在她犯下那么多错之前,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家,是被她亲手摧毁的!
陈桂云万万想不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女儿做的,这么多年母女关系,唐梦对她的xing格了解的极其透彻,就是抓住她这个弱点,所以唐梦才能够轻而易举成功。
不!怎么会这样!
陈桂云一时接受不了,她双眼一闭,跌坐在沙发上。
唐赫先一步冲过去,“妈!”
唐朝狭长的眼锋微张,跟着跑上前,“妈!”
唐梦六神无主的摔在地上,她不知道事qíng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嫉妒心真的能把一个人弄成一个魔!
她做错了,她知道错了,可是一切还来得及么?
唐梦哭得越发汹涌,她无助的伸出手去,想要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抓住些东西,博野冰冷的眸子下滑,唐梦这会死死抓住他裤管不放,男人晦暗俊脸已面无表qíng。
陈桂云被唐朝抱去卧室,一家人跟着跑过去,唐志成拿起拐杖慢吞吞站起身,临走前,他深深的睇了眼自己的女儿。
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硕大的客厅,人去楼空,只剩唐梦死死抓住的博野。
“博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博野敛下眼,沉默数秒后,他抽回被她抓扯的裤管,唐梦顺势扑倒在地,男人无qíng的扬起下巴,“梦梦,我们解除婚约吧。”
“什么?”
博野一双鹰眸直落向墙角那株万年松,“爱上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我们之间,到此结束。”
“不——”
唐梦单手勾住他脚luǒ,“博野,我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博野一张脸已经冷的没有任何温度,“如果你还有点良知的话,就把骁骁jiāo出来,否则……”男人逸起片片冷笑,“我会很瞧不起你。”
他一脚踹开她,折过身,提起脚尖的那一刹那,博野眼角蓄起满满晶莹,唐梦痛苦的趴在地上,她眼睁睁瞅着那袭最熟悉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博野!博野——”
唐梦扯开嗓门不断哭喊,伸出去的单手什么都没能抓住,直到他彻底消失在她闪烁的潭底,唐梦不停摇着头,嗓线嘶哑的只有她自已能够听轻,“骁骁失踪真的跟我无关,从你跟我表白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先前做错了,我真的想要对骁骁好,我真的想要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女人趴在地上恸哭不已,苍凉的夜风在屋外反复刮起,她的心,透凉至极点。
陈桂云受不住双重打击卧chuáng不起,唐家大少爷的公子失踪,一时间,轰动全城,四大家族给政府施加压力,警方急yù破案。
一连半个月的追踪,骁骁的消息终于有了点眉目。
同当年施以默一样,是被一帮人贩子拐卖转至外省,至于具体在什么地点,还没有查清楚。
这十多天,于唐家来说,无疑不是度日如年。
唐朝联络了各个城市的手下四处摸查,这期间,竟还受到另一拨人的暗中协助,他知道,那帮人并不是警方。
那些人手臂上都有个奇特的抽象纹身,这是意大利黑手党成员独特印迹,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绘制。
是他,伊斯诺。
个把月后,骁骁在外省一个秘密jiāo易市场被找到,由于失踪婴儿身份背景qiáng大,警方必须要向唐家做出个jiāo代,经过一系列摸爬滚打,这则犯罪团伙被连根拔起。
涉案人数达到七十多人,犯案两百多起,解救孩童58人,是一宗极大的贩卖婴儿案。
唐朝和伊斯诺之间的联手,在中间起到致命作用。
后来,唐朝常常问施以默,那天晚上她对那家伙说了什么,才能让他有如此大的改观。
每每到了这时,施以默总会摸一下无名指上那枚泰勒伯顿,然后冲他意味深长说一句,“你猜?”
唐朝的脸,转瞬yīn鸷。
骁骁回到两人身边那天,伊斯诺给施以默发了条短信,他说他要回意大利去了,不管多久,只要她有一天想通,随时可以来找他。
唐朝看见后,怒气冲冲回复过去:下辈子都不可能!
然后,男人霸道的给她换了手机号码,施以默着实无奈。
唐梦没脸再回唐家,她跟博野解除婚约后,独自搬到外面去居住,骁骁这件事也查清楚,确实同她没有半点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其实施以默和唐家人早就不怪她了,只是唐梦自己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冯晴的死也真相大白,欧颜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后,毅然决然离开这座城市,直到最后她才明白,知足常乐,争得再多,不属于自己的,终将要用代价偿还。
半年后,江凤美和上官夜婚礼在上官家盛大举行,江父和上官家老两口坐在主位上,这场婚礼没有按照西式来办,上官夜执意要按照江凤美家乡的习俗给她一个最特别的婚礼。
他花了不少心思,请来位专门做九斗碗的厨师,上官家背后那片硕大的空地用来摆这场别样的坝坝宴。
江凤美一身大红色连衣裙穿在身上,上官夜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拜过天地后,厨师开始上菜,施以默抱着一岁的骁骁坐在唐朝左侧,陈桂云拨了几颗瓜子塞在骁骁嘴里。
施以默摆正被骁骁戴歪的帽子,骁骁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鸟他的老豆,小家伙嘟圆一张唇,伸出双手去,“拔拔,抱,拔拔。”
唐朝抽着支烟,正跟坐他另一侧的博野聊天,施以默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儿子喊你呢。”
唐朝将烟叼在嘴里,眯起双眼睛搂住骁骁两边腋窝抱在自己腿上站着,小家伙好奇的瞅着他嘴里的烟,抬起小手要去够。
唐朝嗖地侧过脸,深吸了口烟后扔掉烟头。
骁骁气得一巴掌直往他老豆薄唇上拍,“坏,坏。”
陈桂云把剥好的瓜子递到施以默手心,她靠近她,暗暗压低声线,“最近你同阿朝在一起时,有没有避孕措施?”
施以默知道她什么意思,笑得无奈,“有。”
“骁骁现在也大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要第二个?”
“过段时间吧,我想等骁骁两岁上幼稚园再说。”
陈桂云点点头,毕竟年轻人自有年轻人打算,她没有qiáng求。
临到快用膳,主持人在台上起哄,江家那边也请了几桌亲戚,人人都羡慕江父把这女儿嫁得好,按照习俗,这会上官夜要背着江凤美围着宾客转几圈。
江凤美跳到上官夜背上,随着众人的起哄和鼓掌,江凤美圈住他脖子的双手拿着锅铲和锅盖,上官佩先就捧来一把喜糖往骁骁罩衣上的小兜里塞。
江凤美用锅铲使劲往锅盖上敲,碰出的清脆在露天空地里显得极为响亮,上官夜扯起嗓门高喊,“上官夜娶媳妇啦!”
众人捧腹大笑,这种婚礼,于京城人来说绝对算新鲜热闹。
江凤美羞红脸颊,上官夜背着她围着硕大的空地转,江父坐在高台上激动的直抹眼泪。他穿得极为简陋,身上那件中山服还是当年结婚时穿过一次,后来一直舍不得穿,成了压箱货。
江凤美狠狠砸了下锅盖,上官夜皮厚,哪里管得着笑得前俯后仰的观众?
“我上官夜结婚啦!我娶媳妇啦!”
江凤美按照风俗习惯,羞赧的拨高音量问道,“结婚后衣服谁洗?”
上官夜回应的比她还大声,“老公洗!”
施以默笑得身子直接歪在唐朝那方起不来,骁骁单脚想往桌上踩,被他老豆制止,于是乎,小家伙gān脆摇晃着屁股鼓掌喊起来,“红包,红包。”
他说话最多只能两个字两个字重复。
江凤美也笑得不行,“钱谁管?”
“老婆管!”
“以后家里谁说了算?”
“老婆说了算!”
张慧坐在主位上瞅着下面哄闹的年轻人,脸上也是喜滋滋的。
江凤美本来说按照西式婚礼举行算了,上官夜不依,非说要给她个梦想中的婚礼,结果现在倒好,她家乡的风俗习惯可是要以把新郎新娘整慡为乐子,怎么闹热怎么整。
以前她遇过更过分的,直接让新郎官穿上丝袜在大伙儿面前跳秧歌,新娘要在旁边极力配合。
不过还好,这些人不懂这个,上官夜才能侥幸脱险。
医院里,姜妈妈看着电视上这场热闹轰动的婚礼,这个是现场直播,新闻早些天就大肆报道了。
要是他儿子还健康的话,估计这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姜妈妈叹口气,目光扫向像个活死人般的儿子,眼眶内又有无数氤氲冒起来,医生当初说过,他要能有反应,以后就会慢慢康复,不过这种奇迹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用手背擦了下眼泪,闪烁的潭底,猛觉姜浩搁在chuáng沿的手指动了下,姜妈妈瞳孔微怔,她激动的看着姜浩。
“阿浩?阿浩你是不是醒了?阿浩你回答妈呀!”
姜妈妈喊了好几声,姜浩均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又是她看走眼了。
姜妈妈失望的叹口气,她视线轻转向他那双紧密的眼锋,鼻尖说不出的酸涩。
这时,姜浩的眼睫动了下。
没错,这次她绝对没有看错!
姜妈妈激动的浑身颤抖,她蓦地自椅子上站起来,“阿浩!阿浩!阿浩——”
姜浩的食指和中指缓缓有些微妙的反应,姜妈妈睁大双眼睛赶紧冲门外喊,“医生!我儿子有反应了,医生!医生——”
听到喊声的主治医生戴上口罩领着几名护士跑进来,姜妈妈赶紧拉住医生的手哭喊,“医生,你瞧瞧我儿子,他,他,他刚才动了好几下,他醒了,医生我儿子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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