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浑身透露着无力感。
丁钦的神色难以置信,常欢刚想走,被他们两手捉住,他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气去抓她,抓的她的皮肉都生疼。
“我失败了,路战他认出来我不是钟岭。”她的语气淡淡,带着一点遗憾,但也仅此而已,她已经尽力了。
丁钦怔愣片刻,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认出来?
常欢是他一手培养的,从日常的体态动作到各种性格塑造,再到后来送她整容,已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恍惚,路战他怎么会认出来??没有可能的!
他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目光充满猜忌:“是不是你?你后悔了,所以告诉他了是吗?!是不是!!”
他最后的三个字几乎是怒吼出声。
常欢再次摇头,“我已经走到了那一步,何必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一炬?”
再者,她是想帮着他报仇的,这个念头绝无虚假。
丁钦仰头眯了眯眼,牙都要咬碎了,宁愿听到的是她最后自己露了底,也不想是路战自己发现的。
也不愿承认是他的失败!
常欢瞄了他一眼,继续道:“他好像早就发现了,这些日子跟我周旋就跟逗着玩儿似的。”
她也是忽然才想起来这回事,按照路战那种霸道的性格,她就算言辞和行动再拒绝,他居然连抱都没有抱过她一下。
现在想来,种种的看似不越矩的行为,分明都是他的真实反应。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装的是有多不像,被他这么老早就发现了?
丁钦看了看她那张脸,原本的怀疑神色逐渐变成了暴怒,他扶在常欢胳膊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下一刻直接狠狠挥了出去,毫不留情。
致使常欢直接摔了个趔趄出去,她捂着被打过的脸,灼痛无比,但也没有喊一声,甚至眉头都没动一下,就那么睁大眼睛看着他。
丁钦却跟疯了一样,抬腿直接踹翻了一旁的茶几桌子,茶杯茶具叮叮当当摔了一地。
“废物!废物!让你模仿都不会!!脸一模一样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常欢默默看他,未发一语,挪开了放在脸上的手,半天才回他一句:“抱歉。”
至于抱歉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丁钦现在的心态就像,他一个人布置了全局,看着事态朝着他所想的方向一点一点发展,他自鸣得意,甚至觉得一旦成功,立刻去死都无所谓了。
可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路战告诉他,逗你玩。
合着这个局里面,认认真真的只是他,只有他!路战从来就没有入过他的局。
他顿时感觉自己是个傻逼,又像三年前被他蒙在鼓里的那次一样,措手不及。
他恨得要死。
恨意之后却是满腔的失落感和挫败感,他再也没有能力为她报仇,让路战痛苦不已。
他做的一切,都成空了啊。
十三就是十三,别人怎么能够替代呢?
“呵~是我错了,你怎么会像她呢?你怎么配呢。”
他的喃喃自语,一句不落的传到了常欢的耳中。
她没有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出来。
过去的两年中,她经历了几十次的整容以及体型的各种手术,原本那种改造的密度,医生说最少也需要五六年才可以。
但他说等不了,要快。
她呢?好啊,我都可以,随便怎么折腾都无所谓的。
一心想的不过是为他做些什么,他开心就好了。
就这样,暗无天日的在医院里呆了两年,每天每夜的经受着那些伤口恢复,溃败的痛苦。
到头来不过是他一句,你怎么配?
她很想鼓起勇气朝他质问,我怎么就不配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是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选择呀。
怨不得别人。
—
路战当天下午就找上门来,连同李昊三,踹门就进,常欢抬手去拦他,被李昊三的人直接给围了起来。
路战扫她一眼,沉声说了句:“你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么一张脸。”
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类,招惹了他,女人也照样打。
但是顶着钟岭那张脸,他是愿意给一些特别的宽恕的。
他说完,转身走向了坐在沙发上的丁钦面前,他假肢的那条腿搭在一旁,神情非常的淡然,此刻生气只会让自乱阵脚。
让路战更有成就感。
他嘴上叼了根烟,手就那么垂在两侧,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在路战眼里,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丁钦,趁我还好好说话。”路战伸手去解风衣的扣子,一粒一粒,动作优雅,“钟岭在哪里?”
丁钦吐了口烟,吹了吹,看都没看他,话也没说。
路战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把衣服放到了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然后朝身后抬了抬手,李昊三提了根棒球棍就递到了他的手里。
他摸着球棒把手,摩挲两秒,随即非常迅速的挥动棍子直接砸在了丁钦的那条假肢上,假肢顿时碎了个稀巴烂。
“丁钦!!”常欢在一旁嘶喊,想上前,却被人扣的死死的,她愤愤看向路战,“你别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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