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还是路战的锅。
路战是什么心理承受能力?他就算真是自己的错,也不可能在丁钦面前承认啊。
“少他妈自我安慰了,你择的再干净有用吗?你就是不敢承认,孬种……”
丁钦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他的手指微微拢起,因为激动有些颤抖,但又十分的无力。
路战的话像一把刀戳在他心窝里。
因为他就是不敢承认,十三是因为他才变成了这样。
他说的对,所以他反驳不了了。
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喘了口粗气,往椅子里靠了靠,不过说了几句话,现在感觉浑身透支的丁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手术的时间你可以安排,我随时。”他说完,闭上了眼睛,胸口依旧在不轻不缓的起伏着。
路战不是没有原则底线的,丁钦在对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之后,他还肯接受他的眼角膜,听上去可能有点不太符合常理。
他不是应该义正严辞的拒绝,痛骂一顿,然后对他说,滚你的眼角膜,谁稀罕!
但他其实无所谓,既然丁钦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贡献出一双眼睛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路战要的是钟岭的眼睛恢复,至于是谁他并不是那么在意。
他的底线就是,她好就可以。
他没再说什么,在露台上点了根烟,最后留了一句:“等着吧。”
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开,一进房间,就见常欢怔愣的站在一侧拐角处,他估计着该听不该听的都听了吧。
没再逗留,开门离去。
常欢直到人走了十多分钟后才回过神来,然后走到了露台上面,丁钦身上的毯子拉到了脖子下面,整个人盖的严严实实。
这么剧烈的阳光下,他的面色依然青白的吓人。
在常欢的眼里,丁钦一直都是一个毫无感情,自私自负的人。
即便他要为钟岭报复路战,也是把她先给豁了出去。
是他疯了还是她聋了?他现在居然要把自己的眼睛给钟岭?
她很想说几句什么话,阻止他这样做,但想了想,还真就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沉默良久,她盯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幽幽说了句:“你就那么爱她?”
丁钦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毫无预兆。
他从未想过自己对待十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只知道他们从小相濡以沫的长大,她应该留在他的身边,不管是黑暗还是深渊,她都不应该一个人逃走。
他固执的要把她找回来,抓回来,到最后却发现就算是剩下一具躯壳她都不愿意与他在一起了。
他输了,他完了,他失去了十三。
既然他只能留在黑暗里,那么就送她去阳光下吧。
他眼睛里有点潮湿感,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胸腔里的一团火渐渐熄灭,半晌他才吐出一句。
“我不爱她,从没爱过。”
—
路战回到医院的时候,钟岭一反常态的拉上了窗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
他赶忙走过去,先打量了一下她有没有异样情况,随即又蹲下身去,几乎与她平视的高度。
钟岭知道他来了,原本想好好问句好,到了嘴边成了一句冷冷的:“你怎么来了。”
路战从兜里摸出一朵花来,凑到了她的鼻子底下,“来给你送花。”
钟岭:“……”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最近几天他们的关系实在不怎么好,她的脾气很差,动不动就会发火,她不想让路战再到这里来。
大把大好的时光他应该去造作啊,为什么还要来跟她这个又丑又瞎的疯子耗费时间?
那朵花,钟岭闻了出来,是淡淡的玫瑰香气。
她伸手拿了过来,在手里攥了攥,然后攥住了花朵,手指非常用力的揉捏着,直到捏的四分五裂,稀巴烂碎。
手一松,便掉落在地上,路战的面前。
“路先生,你跟我不过就是滚了几次床单,回想起来很美,遐想无限,契合度无比,又爽又带感。”她顿了顿,吞咽了一下,“但从此以后我们都不能了,你不用再这样白费苦心。”
路战这话听在耳朵里,脸都绿了,如果情况允许,他一把就把她摁在床上,然后让她知道知道又爽又带感的滋味。
“你不用激我,我不吃这套。”他知道钟岭的冷嘲热讽,歇斯底里都是想激怒他。
这要是搁在别人,他当然会怒,还会打人。
但她的话,他不会。
随便她怎么说,怎么作他,他都不会上当。
想用这种方式把他赶走,不可能。
“钟岭,你我的关系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我就是跟你呆着耗死了,你也别想让我离开你,我不会离开,我就不。”
她有本事就继续使,走一步,算他路战没本事。
他那三年,体会了失去她的那种痛苦,就绝不会再来一次,她死了他都没放下她,活着就更不可能。
宁愿每天让她用言语攻击,他也不愿意再回到一个人,麻木不仁,行尸走肉的日子。
钟岭觉得他真的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什么好话赖话她都说了个遍了,他怎么就是一点儿都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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