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撑着身子起来,她去开电灯,却发现毫无动静。
着火、断电,是有人在偷袭吗?
她想要去找烛火点蜡烛,却听门外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借着火光,她发现顾扬骁半跪在地上,似乎想要撑着起身。
她忙过去扶他,“二叔,二叔你怎么了?”
顾扬骁偏过头来,他眼睛红的滴血,在火光下就像浴血修罗。
她吓了一跳,不由的往后退了半步。
顾扬骁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绿璋吓得手脚乱抖,她拿了帕子想要给他擦,“二叔,你怎么了?”
顾扬骁一把推开她,“顾绿璋,你还是不信我。”
“什么信不信的。外面有人偷袭吗?你是被谁伤的呀。”
“被谁?你还好意思问?你给我下毒,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
“我没有。二叔,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我怎么会那么做呢?二叔我求求你信我。外面强敌进攻,我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呀。”
“强敌?那不是你的好哥哥吗?你把这里的密道泄漏给他,他带的人已经把我的人全杀了。”
“什么?安昭哥哥,还有那么多侍卫,碧波春草安妈妈,他们……不会的。”绿璋一脚踏入冰窟窿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子力气给拖拽着下坠。
“二叔。”她抓住顾扬骁的胳膊,“你刚才说你中毒了,怎么办?人呢,顾全,燕池!”
“别喊了,燕池不在,顾云彰故意透漏了自己的落脚点,燕池带人去抓他了,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一下,绿璋的另一条腿也掉入了冰窟。
一个哥哥,一个爱人,他们在她面前演戏利用,其实都是在刺探对方的消息,想要制对方于死地。
她有些撑不住了,肚子一阵阵的疼,眼前也发黑,可是她必须撑住。咬着舌尖保持清明,她抱住顾扬骁,“二叔,我保护你,要他敢对你不利,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正在这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呼哨声,绿璋精神一振,“是燕池来了。”
果然,燕池带人冲进来,顾全一把扶住了顾扬骁,“二爷,您没事吧。”
顾扬骁喘了一口粗气,“外面情况怎么样?”
“钟田方反了,林河手底下投靠了我们的人有一个团也反了。江东的船切入津河,把我们的三师,二十八师给缠住不能应援,二爷,一切比我们预料的还要糟糕。”
顾扬骁眯起眼睛,“那就是乱了,很好,很好。”
绿璋困顿的消化着这些消息,好像一下子内忧外患,全对准了顾扬骁。
她不懂军事,可也知道江东绝对不会轻易出兵,是哥哥吗?他在江东许诺了江大帅什么好处?
顾扬骁又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粗声道:“按照原计划撤退,还有,带上大小姐。”
燕池从来都没有废话,他们拉着绿璋到了一直空置的小佛堂里。
绿璋从搬进来后很少进这间屋子,只有安妈妈偶尔来供奉的观音像前上两炷香。
燕池掀开供桌下的丝绒围布,数着步子点了点,一道狭窄的密道入口出现在眼前。
绿璋诧异,这房子看似普通,怎么内里有如此乾坤?
顾扬骁抚着胸口愤愤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想走?”
绿璋这才意识到,顾扬骁是溃败了,他要带着自己走。
可是,这一走,她可是跟哥哥成仇敌了。
但是她没迟疑,伸脚就要往下跳。
顾扬骁用力抓住她的胳膊,“蠢吗?顾全,先下去扶着大小姐。”
绿璋肚子还在惴惴的疼,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这个时候,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扔下顾扬骁不管,他是她爱的人,她理应跟紧了他。他在水里她自然在水里,他在火里,她也自然在火里。
怕暴漏目标,他们摸着黑前行,顾全搀扶着绿璋,一个劲儿安慰,“大小姐,您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说。”
“碧波她们呢,你看到没有?”
“大小姐何必问?春草是大少的内应你该是早知道了吧?碧波她们生死由命,您就灭担心了。”
绿璋不敢哭,她提着一口气就怕一哭就泄了,绞着力气跟他们往外冲。
燕池靠近顾扬骁,低声说:“督帅,让大小姐留下吧,我怕她的身体受不了。顾云彰就算在丧心病狂,也不会对她……”
顾扬骁在黑暗里的呼吸仿若困兽,“不行,他不会对她下手可是孩子呢,我怕。”
燕池心头一凛,跟随顾扬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他说怕这个字。
那边顾全安慰绿璋,“大小姐,您再忍忍,外面有马。”
密道终于走到了尽头,绿璋一出来发现出口不知在谁家屋后的一片林子里,映着天边那一弦月,看清了拴着好多马。
顾扬骁给燕池扶着上马,顾扬骁说:“让大小姐也上来。”
绿璋摇头,“你受伤了,我自己骑马。”
“快上来,我没期间跟你磨蹭。”
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也幸亏绿璋平日里身形灵巧,给顾全相帮着爬到了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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