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璋一看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就趁着顾云彰不在,偷偷的离开了顾家。
安昭套着马车从锦州往安平去,路上可吃了不少苦头。
这一条路刚打完仗,道路被炸的崎岖难行不说,也不安全,随时有可能遇到溃败的士兵。
这些人现在等同于强盗,看到这样的双架马车还有不抢的道理?
安妈妈、碧波、安昭、绿璋一共四个人,穿上些普通的衣服,装成了一家四口。绿璋和安昭是夫妻,碧波是妹妹,安妈妈是母亲,倒也说的过去。
他们算是幸运,虽然路上遇到了游兵散勇,但一个俩个的都给安昭解决了,并没有遇到大规模溃败的军队。
可是快到安平的时候,绿璋却病倒了。
她本来身体就没好,等于还在月子里,这一路颠簸风餐露宿,她这样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好容易到了安平,也顾不上去打听顾扬骁的事儿,安昭先找了家客栈让她住下,然后去找郎中。
安昭打听了店小二,得知回春堂的庄大夫最出名,就花了重金把人给请过来。
庄大夫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儿,一路给安昭拉着过来老命丢了半条,眼冒金星。
他喊着,“小爷,您慢点儿,我这把老骨头经得起你折腾呀。”
“庄大夫,我家小,小娘子病的厉害,您赶紧去看看。”
隔着帐子,绿璋把一直如雪皓腕伸出来,那大夫一看就知道是个金贵人,再看安昭人高马大也是个好相貌的,忙掏出帕子垫着把脉。
过了半晌,他掐着山羊胡子沉吟道:“小娘子这是体虚,好好休养段时间就没事了,我给开点补身体的药。”
安妈妈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重视,以为他是欺负他们是外地人,就不悦道:“大夫,您给好好看看,我这儿媳妇可病的床都下不了,怎么就没事呢?”
那庄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他冷哼,“怎么?你们质疑我的医术吗?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前两天我们安平那个新大帅的小公子染恙,可是老朽给救活的,为了这个顾大帅可是送了我一根大黄鱼当诊金。”
帐子里的绿璋听的真切,她不由的问道:“顾大帅的小公子?他的夫人生了?”
庄大夫不由得往帐子里看了一眼,这些人竟然认识顾扬骁?
庄大夫也是为了卖弄,就说道:“生了,早产儿,才出生十几天就染了风寒,老朽去的时候哭都没力气了,可怜呐。”
不知为何,绿璋的心一下就揪起来,“那现在如何?”
“当然是药到病除了,你们这是还不信老朽吗?小娘子,我劝你少思少虑,你这也是刚生产不久的身体,好好养着吧。”
虽然脾气不好又爱炫耀,但是有本事的,他竟然能看出绿璋是刚生产不久的身子。
安昭这才信了他,给足了诊金把人送走,回来的时候看到母亲正守着发呆的绿璋。
他叫了碧波去熬药,屋里就只剩下安妈妈和绿璋俩个人。
安妈妈摸着绿璋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难过的说:“小姐,您别多想了,刚才大夫也说要忌多思多虑。”
“赵紫鸢竟然也早产了,也生了个儿子。妈妈,这是天意吗?”
安妈妈嗫嚅了半天,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想以前她一心向着顾扬骁,甚至对绿璋有了隐瞒算计,还以为那都是为了她好,现在能后悔的要死。
绿璋忽然吃吃的笑起来,“就是天意。顾绿璋呀顾绿璋,你一向自持身份高贵,你一向任性骄傲,现在被打脸了吧?你连个艺伎都比不上。”
安妈妈抓着她的手摇晃,“不是那样的,小姐你又何苦妄自菲薄呢。”
“安妈妈,我不是妄自菲薄,只是看清了现实而已。准备车子,我去顾大帅的府上看看。”
安妈妈当然不让,“小姐,您不能冲动。”
“我知道这里是安平,现在顾扬骁的人都把我们顾家人当成了仇人,我不可能随便见到顾扬骁。可是妈妈,我都来了,你就让我去看看吧。”
安妈妈别开脸,偷偷用手抹掉眼泪,“去是当然要去,您先喝了药洗个澡收拾一下,不能这样灰头土脸的去,您说是吗?”
“妈妈说的有理,看看我,光顾着着急了。”
安妈妈服侍她躺下,就跟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睡吧,乖小姐,先睡一会儿。”
绿璋阖上眼睛,她哪里睡的着,却不愿意睁眼看着这个世界。
好歹哄了她一天,第二天再也强不过,终于去了顾扬骁现在在安平的临时府邸。
顾扬骁估计是不想在安平落脚,他根本没住进姚老头的宅邸,而是选了一家富户的空宅子住下。
绿璋的马车经过前门,安昭一看那两排荷枪实弹的守卫就远远绕开了,这恐怕不等靠近就给人射成了筛子。
绕到了后门,这里倒是没几个守卫。
但是马车绝对不敢靠前,安昭扶了绿璋上前打听消息。
这里刚好个牙婆带着人等着开门,绿璋使了钱,才知道是顾扬骁要找奶妈。
绿璋低声对安昭说:“我想要进去。”
安昭也觉得这是个法子,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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