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兰则惊讶不已,“那顾茵怎么样了?要不要请洋人医生来看看?”
老太太咳了两声,“昨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只把郎中请来给敷药。”
林若兰小手攀住顾扬骁的胳膊,“二爷,我看还是把约翰医生请来吧。”
顾扬骁在她小手上拍了拍,“好,都听你的。”
四周人都看着,顾扬骁是给足了新娘子面子,看来这掌家的大权以后也是林若兰了。
林若兰又问:“那绿璋呢?还在祠堂吗?”
老太太笑容有些僵硬,“嗯。”
“母亲,二爷,我想绿璋也知道错了。她一个身娇肉贵的小姐,可别伤了身体。”
老太太念了一生佛,“哪里敢亏待了娇客,毯子被子燕窝粥我都让婆子送去了。只是绿璋脾气不好,这也得受点约束,是为了她好。”
老太太的话很有深意,那意思是绿璋故意闹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婚礼,而她不得已才把她给拘起来。
林若兰自然承了她的情,母亲叫的特别亲热。
顾扬骁一直冷眼看着,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讥讽。
新娘子为顾绿璋求情,获得了盛赞,大家反而觉得顾绿璋这丫头脾气太臭,二叔的喜日子也闹,真是没规矩。
绿璋给轿子抬回陶然阁,她昨晚虽然没受大苦,但就像林若兰说的那样,她娇气的很,现在浑身酸痛,还有点受风寒。
换了衣服散了头发,她一边歪在床上喝姜汤,一边听春草打听来今早的事。
林若兰一进门就让她欠了这么大的人情,还真是不好还呀。
不过绿璋也顾不上想这些,她在那种地方哪里能睡着,现在眼皮沉的像压着块砖头。
偏偏碧波来报,“二爷和二奶奶一起来看她了。”
绿璋迟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二奶奶是谁,那是二叔的妻子,他的枕边人。
顿时,她的鼻子一酸,眼泪落在了枕头上。
碧波忙递了帕子去擦,“小姐,您可别这样,他们……”
绿璋吸了吸鼻子,“我没事,给我梳头。”
她从内室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顾扬骁,他手里拿着茶盅,细长的眼尾微微扬起,在听到林若兰的话后露出温柔的笑容。
曾几何时,他这样的笑容只对她展现,可现在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顾绿璋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走了出来。
外面的俩个人目光都落在她一跛一跛的腿上,林若兰立刻站起来过去搀扶,“绿璋,你没事吧?”
绿璋对她盈盈一福,“恭贺二婶新婚,祝您和二叔百年好合。”
她的反应让林若兰惊讶,毕竟扮乖巧不是她的长项。
顾扬骁也皱起眉头,眼前的女孩儿脸色虽然苍白,但温柔乖巧,那笑容也轻轻浅浅的,却透着疏离和冷漠。
他心头蓦然一沉,砰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上。
显然两个女人都给他吓到了,齐齐看着他。
他狭长的凤眼眯起,沉声问:“昨天是怎么回事?”
绿璋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一副不予多谈的样子,“我想二叔已经听说了,也就是那样。顾茵给她的黑猫抓伤,以前我也劝过她别整天抱着那畜生,她偏偏不听。”
“绿璋,别跟我耍小聪明,你就是一日不消停,想让我的婚礼见血。”
他的话像一拳头紧紧打在她的胸口,疼的她几乎要弯下腰呻吟。
他竟然这么想她,他还是她的二叔吗?
绿璋睁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看清这皮囊下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林若兰看他们的气氛僵硬起来,忙打圆场儿,“好了,绿璋昨晚跪了一夜,也知道错了,你一个大人别跟孩子计较。”
说着,她吩咐丫头杏儿把盒子递过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好好休息,我跟你二叔走了。”
林若兰推推搡搡把顾扬骁给推走了,临走她还回头看了绿璋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绿璋理解成胜利者的炫耀。
绿璋在刚才顾扬骁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心中愁肠百结。
她还是不信二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那些美好的过往难道是假的不成?还是……
忽然,绿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想起了哥哥在出征前对她说过的几句话。
那个时候她气的拿帕子堵住了他的嘴,还骂他,“顾云彰,你是猪油蒙了心吗?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我呸你。”
她现在怎么也想不起当时哥哥的表情,或许他还说了什么,她当时只顾着生气,没有听清楚。
要是真跟哥哥说的那样……似乎一切就能解释的通。
不对,绝对不是,顾绿璋,你不要心生魔鬼,一定不会是那样的。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不让去胡思乱想。
回到内室,她把被子蒙在头上,强迫自己狠狠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番折腾起来已经是午后,错过了午饭。
见她起来,碧波忙伺候她梳洗了,随后端来一碟奶油松瓤酥卷,一碟藕粉桂花糖糕。
“小姐,您先吃点垫垫,我让人去给您下碗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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