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璋不信,“你骗我。”
顾扬骁把她牵到花园的空地里,“我们就来试试,把小兔子埋在下面,看它能变成什么东西。”
绿璋只是小孩子,给他的说辞打动了,就跟他一起把小兔子给埋在了下面。
顾扬骁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让花匠种下玫瑰花种子,过了几天,果然长出了绿油油的玫瑰花苗。
绿璋不认识那是什么,只好天天来守望。
顾扬骁给她在旁边做了个秋千,让她来看的时候坐在上面。
后来,玫瑰开了五颜六色的花,因为花匠养的好,那花朵足足有碗口大,香气扑鼻,成为花园里最美的风景。
可是顾扬骁却慌了神,因为绿璋不相信这是她的小兔子,她的小兔子是白色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颜色?
顾扬骁愁得差点白了头发才给她编出了理由,“红的是兔子眼睛,粉红是它的嘴巴,至于黄色,大概是它肚子里还没消化的胡萝卜。”
好在绿璋年纪小又一贯信任他,这才不哭不闹。
想到这里,绿璋不有的勾起了嘴角,她的二叔一贯会骗人,她也傻乎乎的一贯去信了。
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一滴泪水顺着白玉一般的脸庞流下来。
“绿璋也在这里看花呀。”
娇媚中带着一丝暗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绿璋忙用手绢擦擦眼泪,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这样的声音阖府就一个人有,赵紫鸢。
因为她站的方向迎着光,绿璋眯了眯眼睛看过去,果然是紫姨娘。
她刚怀孕俩个月,腰身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是葫芦样儿,不过穿的衣服倒是宽松了许多。
北方人比较守旧,像绿璋这样的大小姐虽然有时也穿洋装,但还是短褂长裙的多。赵紫鸢艺伎出身,她即便成了顾家的姨娘,依然穿着苏沪流行的合身旗袍,颜色多是深深浅浅的紫色,既贴合着她的名字,又把她的人衬的妖娆魅惑。
现在身上这件紫色长袍像做宽的旗袍,衣襟处用银色丝线绣着展翅欲飞的鸢鸟,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华丽的很。
母凭子贵,顾绿璋想到了这个词。
她一个妾穿的这样华丽张扬,让那位自比幽兰的林若兰怎么办?难道不会嫉妒吗?
当然,这不是绿璋该关心的事。
她打量赵紫鸢,赵紫鸢也在打量她。
她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穿了一件水波绿的衣裙,上衣紧窄下裙飘逸,镶着深绿缎边的喇叭袖露出一截雪白手腕,上面戴着一只老坑翡翠镯子,绿汪汪的,像一泓碧水。
那清丽无双的容貌,娇憨可爱的神态,还有美眸流转时候的妩媚,所谓春水仙子大概就是说的她了。
俩个人相互打量过,紫姨娘微微一福,“大小姐。”
绿璋可不敢让她行礼,她现在宝贵的跟那价值连城的瓷器一样,碰坏了赔不起。
“紫姨娘近来身体可大好了?”
相比前段时间的憎恶和仇视,此时她的疏离冷漠更让赵紫鸢难堪。
不过她也是见惯了各种脸色的人精,依然盈盈笑着,那斜飞的丹凤眼即便对着女人都风情万种,“最近舒服多了,只是偶尔孕吐,多謝大小姐给送来的药材和燕窝。”
“想来你也不会吃的,謝什么謝。”
赵紫鸢抿唇一笑,跟她娇艳的外表不同,她的话很少,有时候甚至显得木纳。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知怎么就如了顾扬骁的青眼,甚至她嫁给了大哥顾大帅做妾,也让他念念不忘。
这样的一段艳丽绮事,大概是就像扇面上的一阙桃花,给男人的人生平添颜色吧。
紫姨娘指着盛放的玫瑰道:“这些玫瑰根茎粗壮,应该养了好多年了吧?我听人说是大小姐种下的,竟然不知你这样爱花。”
绿璋兴致缺缺,“不是我,我这样懒惰又怎么会干这个?这些是我的小兔子变的,算起来它竟然死了有五年。”
说完,她也对着紫姨娘福了福身,转头就往回走。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紫姨娘的丫头冬梅说:“这脾气也太大了吧,姨娘您别生气。”
赵紫鸢倒是不在乎,“大小姐一贯的真性情,她不喜欢我也没装着,这点好过那些口蜜腹剑的人。”
冬梅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却不敢应声。
赵紫鸢在绿璋刚才坐过的秋千上坐下,轻轻抚着用软包包裹的绳子,心中感慨,“能被他放在心尖尖上,这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过了一会儿,冬梅道:“姨娘,我们出来的够久了,还是回去吧,要不嬷嬷们又该唠叨了。”
赵紫鸢点点头,她看着花儿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说:“去剪几枝头花插瓶,要颜色艳丽点的。”
冬梅奉命去剪了七八支开的娇艳的红玫瑰,“姨娘,你看可好?”
赵紫鸢把手伸过去,就听到冬梅喊了声小心。
不过已经晚了,她的手指给玫瑰花刺扎破,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姨娘,您没事吧?”
赵紫鸢摇摇头,“没事,我又不是细瓷做的,扎下也坏不了,我们回去。”
冬梅苦着脸跟在她后面,心说这场骂又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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