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晞说完就脱力了。
如果今生注定要用这样的方式结束,她只能最后这样努力一搏,把一丁点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匪徒身上。
——只求父母之心不要为死去的女儿无处安放。
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身死,总比一直奢望着遥遥无期的再会,慈悲。
虽然他们不知道女儿死在何处,不知道是否受尽折磨,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至少不要让他们徒劳的等待,散尽家财去寻找。
真是对不起啊,田晞想,原本以为这辈子会得上天眷顾,给家人安稳如意的一生,却将一世的筹谋断送在一个几面之缘的人手里。
那人心急得衣服都不想脱,分开田晞的双腿就要行事,田晞万念俱灰已经不奢求获救,却在下一秒身上一轻。
刚刚还趴在她身上的男人被扔到墙上滑落在地,那天甲板上那个领头人啐他一口,“提好你的裤子,干正事儿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人,田晞在他们恶俗的眼光里坐起来遮住自己,那个领头说:“走吧,赎你的人来了。”
田晞想过妙妙会来救自己。
她最后那句话是:快走,把东西交给李队!
那么她该是警方的人了。
她也曾想过,边境情况复杂,警方为了她一个小老百姓而大动干戈,这样的几率很小。况且,还得问问他们有没有这个实力——毕竟在海上处置一个人质实在太轻而易举。
事实总叫人大跌眼镜,爬出船舱,不见夜色,四周灯火通明。
这艘半大渔船的背后和身前都是两艘大型游轮,船头大灯一起投到中间这艘渔船上,照的渔船纤毫毕现,比白昼更甚。
这样大的阵仗是为了她?妙妙的话再次回响在她耳边,田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身上。
可她的包不在身边,身上也早已被搜个底朝天,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海风猎猎,田晞在刺眼的光线里有些睁不开眼,徒劳的想要搞清楚自己的状况。
前头左侧传来扩音器里的声音,在一望无际的海面每个音节都十分清晰,仿佛他就在每个人的耳边说话。
那是一个男人低沉冷漠的声音:“我要这个女孩儿,开条件吧。”
田晞被那道声音牵引,循声望去,却只依稀辨出高高的船头三个全副武装的身影。
田晞心脏猛然间篡紧——她看到了枪。
身后的那方发出一声戏谑的哂笑,田晞听到一个比方才更显深沉的声音,“行啊,盛临渊你亲自来换。”
双方博弈,中间的小渔船夹在四艘巨大的游轮中间,显得微不足道。
盛临渊,田晞细细咀嚼这个名字,难道她如今的处境,全都是拜此人所赐?
他跟妙妙是什么关系?
妙妙……田晞举目望向前方,她也在那里吗?
前方的没有回答,田晞发现原本看押她时耀武扬威的一群人,在前后两方的夹缝中也是战战兢兢,这些人应该也是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境地,身为底层的喽啰,未必知道打架的两方神仙到底是什么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原因。
这是机会!田晞全身的血液抑制不住的沸腾起来,心如擂鼓,呼吸开始加快。
她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在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手上!谁知道来赎她的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可一转念她又泄了气,这里是大海!离海岸不知几千几万里!哪怕她会游泳,也游不出去。
浑身的血液骤然冷却,田晞看一眼为她送饮食的那个人,或许连他都未必能活着离开这里。
她该怎么办?
前方的人没有回答,显然那个盛临渊十分要紧,不会为她以身范险。
她该怎么做?
她的脑海里猛然间浮现一个念头,她想对盛临渊那边喊话,让妙妙告诉父母她的死讯。
她这条命是妙妙害的,这个临终的请求并不过分,比托付给那个歹徒可靠的多。
可是,她距离那船头那样遥远,海面水拍船舷涛声不断,他听不听得见?
或者,她的目光投向遥远的海面,她可以趁乱跳进海里,若是有福分,说不定能得再造的机缘。
她的脑海里风驰电掣闪过许多念头,于对峙的双方却不过是一分钟的沉默。
罢了,她本已抱了必死的决心,茫茫大海,已经没有她的活路。
她全身蓄力,为一会儿挣脱身后人的钳制做准备:她得跑到船头去,尽量离那艘船近一点!
或许是身后的人感应到她不老实,或许是他用力钳制田晞有些费力,身后的人忽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喝骂到:“他妈老实点!别动!”
田晞双臂被反制在身后,猛然受力,一下子吃痛。她暗骂自己不小心,叫身后的人觉察了,周围看守她的人原本被前后双方吸引了注意力,这时都下意识的向她靠近。
田晞心里焦急又无助,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匪徒当她是疼的,她却是急的。
真的连最后的努力都不行了吗?哪怕只是传递一句话。
忽然,田晞感到手上有异样!
有人在她手心写字!
她的手原本吃劲的握紧,被人掰开了在手心写字,这里有妙妙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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