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因为裴家与她生了芥蒂。
就算是兴宁侯府靠着罗家能兴起来,想要依仗,那就要靠着将来罗氏生养的子女了。
这……得多少年去了?
如今的侯府,不拖她的后腿就很不错了!
皇后本就是怜惜她们母女,因宋子逸与宜安郡主的亲事,皇上与皇后都对她有怜惜。
所以……
孙氏想着心里兴奋了起来,眼眸里的光芒越来越盛。
似乎,这是个不错的亲事。
沈清宁她虽是有自主择婿的圣旨,可那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对她的恩宠。
孙氏最是懂得怎么找准问题的关键,然后下手。
想来,她该递牌子进宫一趟,很久没有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了。
蒋氏出了国公府,这才大惊地发现,孙氏虽说了亲上加亲是好,可也没有给她准话,
这国公府苏斐兄妹三人都没有定亲,自己两个女儿,还有儿子孙玉敬也没有定亲。
她已经放下身段,把话都挑明了,孙氏却敷衍自己,与自己打太极。
蒋氏心里的怒火一簇簇地往外冒冒。
可是,这会再转身找孙氏要个准话就不好了,总不能bī着求着孙氏给准话吧?好像自己女儿没人要一般!
蒋氏想了想,压下心里的怒火。
一山还有一山高!蒋氏心里冷笑一声下了决定,回去就把在府里闭门吃斋念佛的孙老夫人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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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上了三楼,伙计轻轻拉开了雅间的门,从伙计的口中知道苏斐一个人在里面,苏斐这是想单独有话与自己说啊!于是清宁扭头吩咐了一声伙计要带了茶梅与忍冬去隔壁的雅间,自己则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悄然拉上。
雅间临江,临江开了很大的窗户,可以一览江边的景色。
苏斐站在临江的窗边,一身淡蓝色的织锦长袍,外面灿烂的阳光投了几缕在他的肩上,似是给他背影镀上了一层金huáng色,背影英挺,透着与生自来的贵气。
听得清宁进来的声响,苏斐转过了身,“来啦。”
脸上带了暖人的笑,声音悦耳。
因是背光,清宁一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容,慢慢地,他浸润在阳光里昳丽的脸才清晰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清宁微笑道。
“你与观月楼的东家很熟吗?”看得出来这里伙计与掌柜的对她尤其恭敬,观月楼临江,四季景色各有特色,chūn有江堤垂柳,夏能纳凉,秋赏月,冬赏雪,所以生意很兴隆,客似云来,这三楼,四楼的雅间难以订到的,暂不提上次,这回一次自己昨日才说要见她,她就如此轻而易举地定下了三流的雅间?
苏斐问了一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提了茶壶,倒了两杯热气氤氲的茶,一杯轻轻推给了坐在对面的清宁。
“嗯,蛮熟的。”清宁点头,“这观月楼是我母亲的铺子。”
“原来,你是少东家。”苏斐了然地一笑。
清宁笑着手一挥,颇有几分老板的豪气,“以后你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们都会好好招待你的。”
“那我可是托你的福了。”苏斐一点都不客气。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与我说?”清宁问道。
桌上的茶冒着热气,茶香与雅间的熏香萦绕在鼻间。
苏斐看着坐在对面明丽的清宁,目光对上了她的目光,“侯府昨日派了汪平去国公府,说是谢我救你之恩,我想,这件事应该让你知道。”
原来,没有动静是直接朝着国公府去了!清宁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真是不死心啊!
“我该亲自谢你的。”清宁叹了一口气,“给你添麻烦了。”
“麻烦说不上。”苏斐摇头笑了笑,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的打算啊?”自己打算与他划开距离,从此不再来往,可看着他如chūn雪融化一边的笑容,清宁怎么都说不出口来。她很有感觉,若是自己说了出来,眼前这融化了chūn雪会再度冷结起来。
许是心里知道前世他的遭遇太过悲惨,又知晓他的亲人凉薄,与她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所以,清宁不忍心。
话在舌尖转了几次,还是压了回去。
苏斐虽然是猜不出来清宁原来打算说的话,可苏斐是什么样的人?从小在皇宫里走动,自很容易能从清宁的神qíng之中看出来了犹豫与不忍。
不管是犹豫不忍什么,终是因为自己!苏斐眉梢的笑容缓缓舒展,目光明亮如明月,熠熠生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似是能照亮整个雅间一般,“嗯,你的打算。”
“具体怎么打算,我也没有仔细想过,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清宁能看到他目光中的自己,清宁微微垂眸抿了一口茶,然后抬头看向苏斐士道,“至于侯府送厚礼这件事,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侯府有什么样的打算,都与我无关,所以,你可以不用理会。”
“我也真是没有理会,把事qíng推给了母亲去处理。”苏斐坦诚相告,缓缓地笑。
第十五章 感动
在外人看来,他这个继母是慈爱有加,对他这个原配嫡子照顾更是贴心,可内里怎样,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爱瞙苤璨
把事qíng推给她处理,最是恰当不过。
苏斐笑容清澈,坦诚。
“这样也不错。”清宁点头,孙氏能算计苏斐,想来是不会为苏斐打算的。
“不过也有意外的。”因皇上的态度,所以父母才会没有伸手过管自己的婚事。
苏斐看得明白,宋子逸与宜安郡主的婚事,皇上与皇后对对面的人儿有了几分怜惜。
难保,孙氏不会如此抓住这个机会。
私心而论,他巴不得如此,比起其余的人,孙氏若是想算计她与自己的亲事,他是欣然欢喜的。
虽是乐于见成,可却是不愿意见得她困扰。
所以,得提醒她有个心里准备。
清宁也是一点就通。
孙氏是巴不得除了苏斐。
自是不愿意给他找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这样看来,如今的自己,与人退过亲,侯府又是闹得jī飞狗跳的,更甚的是母亲和离出了侯府。
如此,这样的自己看来很符合孙氏的心意啊!
“我知道你不怕也不在乎那些传言,你虽是有皇上的圣旨,可是众口铄金,可前有宋子逸与宜安郡主在前,说不得就有人会拿着我们两个做事。”苏斐不紧不慢地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被人算计是很不好,但实话说,若是算计的你我要撮合我们,我心里是很乐意的,但是,这是我的感觉,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所以,我来约你来见,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你也不用与我客套,有什么话与我说明白了,我才好准备下一步怎么走。”
苏斐说得坦诚,目光清澈得如chūn天的山泉水,gān净透彻。
虽不是qíng话,清宁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砰然跳了起来。
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可苏斐如此明白而坦诚地把他的心意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清宁似是能听得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她没有想到苏斐会把他的心意如此坦dàng地说出来。
清宁低头喝茶,微微垂下眼眸敛去眼里的神采。
苏斐说出来,是想要与自己商量,更确切地说,想知道自己打算如何做,然后他才会打算下一步怎么走。
这样在乎自己,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
如此尊重她,让清宁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前世今生,两辈子,除了母亲一心为她着想之外,第一次有人如此重视她,如是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清宁心里很是感动微微地颔首,很安静地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苏斐看了眼清宁端着茶杯的手指,葱葱玉指,晶莹剔透如白云一般,话说了出来,苏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显然清宁的反应也不是无动于衷,这样就好了,至少不是自己独自患得患失。
苏斐宁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清宁。
如云的青丝,端丽洁白的面容,娇艳如花一般的樱唇,微垂的眼眸,卷翘的睫毛如,杏红的chūn衫,樱糙huáng的月华裙,豆青色的丝绦。
如初绽的海棠花一般,清雅瑰丽。
对面的清宁没有说话,苏斐也没有出声,安静地等着,等她开口。
阳光洒了一地,能远远地听得见江上传来的丝竹声,chūn风轻轻地从窗棂拂了进来。
沉默了半响,清宁才抬头,目光宁静地凝视着对面的苏斐,昳丽的容颜,一双乌黑的双眸如浸染了水的墨玉,潋滟而璀璨,嘴角眉梢都带着笑容。
这样美好,尊重自己,想要呵护自己的苏斐,让清宁的心也慢慢地变得柔软了起来。
苏斐的苦心,清宁懂,她的心里很是感激。
清宁嘴角qíng不自禁地弯了起来,柔声说道,“以后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想做的是,与母亲两人安静简单地过日子。”
自己的心,她还没有梳理明白。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清宁放轻了声音,问道。
声音带了几分她不自知的小心翼翼。
苏斐自是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忐忑,这是担心他啊!苏斐眉角眼梢的笑意浓了几分,微微点头,“我明白的。”
她的母亲离开侯府不久,理当多陪陪她。
“至于关于你我之间的传言,这嘴长得他们的身上,就让他们说去吧。”清宁说道,“我现在反而担心的是,是令堂和我祖母他们。”
侯府有心,孙氏有意,这一拍即合啊!
苏斐不可置否地点头,“你手里有圣旨,他们若是想成事,那就只有通过皇上与皇后娘娘……”
“君心难测啊。”皇上能给自己下这个圣旨,当是也可能收了回去,清宁皱眉思付了一番,把手里的茶搁在桌上,展颜一笑,“不管了,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或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
孙氏想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拿捏苏斐,可苏斐的妻子将来可是要掌国公府的主母,可是国公府还有国公爷,还有老夫人呢?国公爷与老夫人他们岂能坐视不管?
苏斐莞尔,“那就如你说的,走一步看一步。”
清宁笑着点头,雅间的门轻轻地叩响。
“小姐,菜都好了。”门外伙计恭敬的声音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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