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忙着急地围了上去。
走到了院子里的沈峰,听得屋里的喧闹之声,顿住了脚步,站了一下,转身往外走去。
真是一天都不得安宁。
这一个月下来,那些个美妾,一个个见了罗水月如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害怕得很,老老实实地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了。
每日面对着那个罗水月,沈峰就如是水深火热一般,只恨不得每天不下衙门,在衙门忙个天昏地暗才好。
走到了院门口,见得来请安的沈帧,gān脆也就拉了他一起去了外院喝酒。
站在廊下的丫头,本是要进屋往里禀告的,见得两人又往外走了,只好也收住了脚步。
清宁静静地坐在椅子,没有动,看了一眼急得团团转的众人。
老夫人缓和了一下呼吸,伸手指着清宁吼道,“你回房去,没得在这里被你气死。”
“孙女告退。”清宁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
“宁儿,你快跟你祖母认个错。”裴氏忙说道。
“左右都是我的错,我还是回房好了,祖母看不到我,也就不会生气了,眼不见为净嘛!”清宁笑了下与说了一句,带了茶梅与忍冬抬脚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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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大小姐她……”松木进了书房,细细地把事qíng禀告了苏斐。
听得了事qíng的原委,苏斐目光遽然一冷。
松木只觉得一股森然的冷气扑面而来,忙颔首不敢出声。
宜安郡主!宋子逸!
苏斐扭头,目光望向窗外。
窗外的月色清冷如水,从窗户chuī进来的清风夹带着院子里的花香,也带了几分夜晚的凉意。
沉吟了半刻,苏斐缓缓地笑了起来,如chūn花绽放,清雅绝艳,璀璨至极!
第二十二章 未完
苏斐脸上的笑容在书房里灯光的映照下,比窗外清辉的明月还要皎洁明亮,比夜空中星辰更加的璀璨。爱琊残璩
松木只觉周遭的气息缓缓没那么窒息了,书房刚还冰冷的气息一下就消失了无影无踪,空气中带了院子里开放的花香味。
松木顿时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世子那森冷的气息,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苏斐gān脆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望着外面一院子清辉的月色,手指似是无意地敲着窗棂,一下一下看起来是无意却是很有节奏。
真是好一个聪慧的姑娘!
甩了一巴掌给宜安郡主,当众狠狠地下了的脸,还让宜安郡主前进会更加吃亏,后退就这么算了这件事,却是要让憋着了这口气。
如此光明正大打打得宜安郡主吃了那哑巴亏,却是没有话说,要报复也只能在私下做些手脚!
大胆果断,而又聪慧机警,把事qíng前后都想到了!
如此与众不同的清宁,真是——怎能不令他喜欢?怎能不让他动心?
从小进了宫当伴读,几个皇子学的,他一点都没有少学。
皇子学的什么,他也是一样的学,谋略,礼教,政策,骑she等。在皇宫里,一举一动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无论什么发生什么事qíng都要泰然处之,要不动声色,在庙堂之上诡秘的朝廷关系之中更是要胜人一筹,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心xing淡薄,从不想会如此挂念一个人,尤其还是女人。
可是清宁她,在去年那样一个chūn光明媚的日子里,就那般遂不及防地拦住了自己的马车,撞进了自己的眼里,然后渐渐落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真的是——好想见到了她!
立刻,马上!
虽然前几日才过了面,可似是一转身,就开始相思了起来。
苏斐的心qíng激dàng了起来,转身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世子,您是要回房歇了吗?”松木愣了下,忙跟了上去。
“不是。”苏斐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在门口顿住了脚步,语气之中却透着欣悦,“备车,出府。”
这个时候?心里嘀咕,这个时候要出门?有什么急事不成?松木惊了一下,忙点头,“世子,稍侯,小的马上去准备马车。”
说完脚步匆匆出了书房去准备马车。
苏斐出了书房,在门外候着的柏木随着跟在他的后面,苏斐穿过了院子,往西南角的方向走去。
西南角有个角门直通向外面,离得他们住的院子比较近,所以他们出门大都选择从这边走。
苏斐到的时候,松木已经驾了马车等在门外。
守门的婆子恭敬地提了灯笼,送了苏斐出了角门。
“世子,这是要去哪?”这么晚了,若是有什么事,世子肯定也是会早有安排?柏木也不禁暗想,在上马车之前侧首低声地问了一句松木。
松木仰头望了眼夜空中的月亮,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马车缓缓往前驶。
松木正想要扭头问去哪里,马车里便是传来了声音,“去六安巷。”
六安巷?
兴宁侯府后门就是朝着六安巷!
松木神qíng一凛与柏木对视了一眼,两人也不再出声,坐在了车辕之上,马蹄声在夜色里格外的清晰,渐渐地过了几条街,外面有了灯火,有了人声,虽是不如白天那般鼎沸,但也很热闹。
过了闹市,慢慢地又安静了下来。
松木把马车停在了兴宁侯府的后门斜对面的小巷子里。
“世子,到了。”然后扭头低声说道。
苏斐下了马车,目光看了一眼朝兴宁侯府看去,隐隐能听得见里面守门的说话的声音,灯光隐约。
她自去年随母搬出后,就很少回侯府了。
这个时候,若是叫她出来,少不得会被人盯。
所以……
不如自己去见她!苏斐便是一个纵身跃上了墙头,松木与柏木对视了一眼,松木留在原地守着马车,柏木纵身跟了上去。
清宁刚是沐浴梳洗完,端着茶慢慢地喝着,心里想着老夫人今日这般大声骂人的劲似是病已经好了,不过,可能这么一气,不定又会倒了下去。
不知得住几天才能回。
清宁把茶杯搁在了桌上,正想起身上chuáng歇息,忍冬往窗外看了一眼,脸色带了一丝异样,走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小姐,世子来了。”
清宁有些惊讶,“在哪?”
这么晚了,苏斐过来做什么?
“就在外面。”忍冬指了指大开的窗户。
这是小姐的闺房!
茶梅一脸的惊慌,这锦园小姐很久没有住了,如今留在这院子的人,如今可是人心莫测。
除了她们三人,谁都信不过。
若是一不小心被人看到了,那小姐免不得要落一个深闺与人私通,那便会名声láng藉,名声都会毁了。
清宁神色平静,对忍冬说道,“你去请他进来吧,你们两个都出去,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苏斐武功不错,能进锦园,必是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这个时候,他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qíng要与自己说?
忍冬点头走了出去,茶梅想了想,“小姐,奴婢还是留在这里伺候您吧。”
世子是人好,可这孤男寡女的,处在这内室里!这小姐万一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到时候咋办?
“没事的,你去门口守着吧。”清宁哪不知道茶梅所想,笑着说道,“世子他不会伤害我的。”
苏斐不会伤害她,这一点,清宁是从心底笃定。
茶梅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你就不怕我意图对你不轨吗?”苏斐带了轻笑,走了进来。
清宁抬起头看着他,清雅绝美的容颜,一双眸子涟漪如秋水,却又明亮如星,一贯清淡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带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清宁笑了笑,说道,“世子若对我意图不轨,那还不是轻而易举,还让忍冬告知我吗?”
清宁笑着倒了一杯,递了过去,“世子,请。”
他真的是想图谋啊!
可她却是如此坦dàng,表qíng也是不慌不忙的,对自己的深夜来访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害怕。
他是想要一心一意真心实意地只谋她的一颗芳心。
对面笑靥如花的少女,对自己有动心,却还未到放心相许的地步?
她是,自己想要放在手心的珍宝啊。
所以,不为难她,让她跟着她自己的心所走。
他相信,总一天,她会与自己步伐一致的!
苏斐轻笑着接了茶。
对面的清宁,在灯光下,容颜格外的柔和,乌发如最上等的锦缎一般柔顺地披散在背上,散发着盈盈的光泽。
屋里的摆设jīng致,空气之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味,不是熏香的味道,而是两三种花香的味道,一如她的人,淡雅而清新。
不自觉的苏斐的目光更加的温柔了起来,“我都知道了。”
清宁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今日甩宜安郡主耳光的事qíng,抿嘴笑了下,脸色平静,似是叙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人都欺到头上来,我若是不给她一击,她还真是以为她是郡主,是公主的女儿,就无所不能,能为所yù为了。”
“打得好!”苏斐柔笑说道,目光透着赞许与鼓励,还有欣赏。
所以,他是明白的?
清宁弯了弯嘴角,心里有些几分动容,看向他的目光就带了她没察觉的柔意。
外面的月色如水洗过一般清透,温柔,轻风chuī过院子里的树叶刷刷地轻响,衬得屋里格外安静,安静之中透着一丝柔qíng。
她没有说话,苏斐也没有说话。
清宁突然是觉得屋里的空气有些炙热,微微颔首喝了一口茶,清宁这才抬头笑着问道,“世子,不会是就来夸我的吧?”
“嗯,顺便过来看看你。”苏斐含笑点头,非常的坦诚。
顺路过来看看她?是故意的吧,这借口都不找,就直接与自己这般坦白!清宁差点岔了气,低咳了起来。
“慢点喝,可别呛了。”苏斐忙放下手里的杯盏,站了起来,走到了对面,轻手帮助清宁顺气了起来。
清宁只觉得背心的那只手,似是一团炭火,隔着薄薄的衣裳,那灼热传到了自己的背心之上,灼得她有些心悸。
“我好了,不用麻烦世子了。”清宁忙站了起来,往旁走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清宁。”苏斐从舌尖上轻轻地呢喃了一声,两个字似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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