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会淹死。”苏斐笑着回道。
“那你快去吧。”清宁浅浅笑了起来。
苏斐颔首,也轻轻笑了起来,无暇的脸绯红得如傍晚天际绚丽的流霞,美丽夺目得令人窒息,“谢谢你。”
不管是还恩,还是其他,苏斐没有深入想。
她如意外飞入这局中的鸟儿,陪着自己冲破那网着自己的网。
短短的一刻,她如同那一汪流过的清泉水,清澈而令人难忘。
清宁微笑,“不客气。”
看着面前苏斐,因媚药的原因,他本就昳丽无双的容颜,更加妖冶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却依然是高贵矜华。
被亲人害的滋味,那种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还有那极致的恨,她深有体会。
看着他的目光,清宁不觉就带了酸楚和难过。
国公府里是谁给下的药布好了这个局。
孙氏?
还是他的弟弟苏谦?
清宁也只能想到这他们两人。
孙氏是继母,还是姨母。
苏谦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们与苏斐的冲突,无非就是苏斐这个世子的位置。
为了名利,高门大户里祸起萧墙,兄弟相残的事qíng从来都是层出不穷,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是……
前生,苏斐在回来后,把整个齐国公府里的人斩了个gāngān净净。
是多大的恨才会把自己的家人都全杀了!
清宁隐隐觉得,应该不止是为了夺他世子位这般简单!
若是孙氏与苏谦做的,就算是被国公爷赶出了家门,怨恨他,回来报复了孙氏与苏谦,还了自己清白便是。
也不至于同时把父亲祖母都一起斩杀了。
让他愤怒至斯,肯定还有什么隐qíng。
见得清宁眼里的酸醋与难过,苏斐笑了笑。
她这般聪慧的女子,定是猜到了下药害自己的人是府里的人,她刚说的话就透露着了一些出来,只是没有明说。
右手握成了拳,忍住想要伸手摸了摸她头的想法,苏斐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转身往湖边走去。
矫健地一下跳入了湖水里,然后朝清宁看了过来,挥了挥手,然后往水里一沉,人,没入了湖水之中。
湖面上只余下dàng漾开来的波纹,然后直至波纹慢慢地小了下来与周边的湖水融合到一致,湖面恢复了刚才的微波dàng漾。
玉簪与茶梅走了过来,玉簪看着gān净透彻的湖面,忍不住问道,“小姐,世子会不会有事?”
“没事,你们把脸色的汗擦擦,我们走走。”清宁摇头,慢慢地往前踱步。
茶梅与玉簪忙抽出了帕子把脸上的汗水给擦了,深吸了几口气,跟在了清宁的身后。
里面传来的呻、吟声,还有身后月亮门方向传来的说话声,脚步声,清宁站在了水榭的面前,伫足。
从湖面拂过来的清风拂过清宁的脸颊。
玉簪与茶梅听得后面的脚步声与说话声,有些紧张,见得前面镇定自若的清宁,两人也安定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她的身后。
“国公府里的湖就是好,这若是夏天在那水榭里纳凉,冬天到湖心亭扫雪煮酒最是别有一番味道。”
“夫人谬赞。”
清宁转身,见得被众夫人簇拥着往从月亮门那边走过来的云和公主,忙笑着福身,“见过公主,各位夫人。”
“沈大小姐……?”站在云和公主身边的孙氏意外地看着清宁,“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然后又歉意地加了一句,“这丫头婆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怠慢了。”
“我刚与宋小姐出来走走,宋小姐有事离开了,我一边等着宋小姐的时候便是随便走了走,不想第一次来国公府有些不认路,本想找个丫头指指路,却不想走到了这里,我见得这里安静,景色不错,便是想去水榭看看,可是……”
清宁微顿,有些踌躇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水榭,歉意地看向孙氏说道,“可是水榭上似是有人,我正考虑着要不要进去打扰一番,不想公主与夫人就来了。”
一番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前面宋子琼拉她出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是看到了的,至于宋子琼是真的有事,离开去找宋子逸了。
而她,第一次来国公府里,走错了路实属正常。
所以,她不是无缘无故走来的。
为何会走到了这里?
她的话里明确地指出来了,她一路走来没有遇到过国公府里的下人。
偌大的国公府里,她一路走过来,不见下人。
这不超乎寻常!
是有人故意支开了下人!
“怠慢,见谅。”孙氏脸色有些窘气,歉意朝清宁说道。
“夫人言重,本是清宁自己失礼。”清宁福身。
“她人没事,你好好的严加管教下人便是了。”云和公主说了一声。
孙氏忙称是。
一开始听得水榭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众人倒是没有注意,可是一瞬过后,大家都是嫁了人几乎都是养育过孩子的人。
听得那一声堪比一声媚的声音,众夫人不由得脸色立刻不自然了起来。
清宁则一副懵懂不知的神qíng,眸光清澈得没有一丝杂念。
“成何体统!”云和公主皱着眉头,厌恶说道。
孙氏听得脸色一红,尴尬的脸上涌了一丝怒气,朝云和公主微微福身,道,“冒犯了公主是臣妇管教不严,治家不严,还请公主移驾。”
“来都来了,本宫倒是想要看看,是谁这般大胆在国公府里白天宣yín,还挑着今日如此好的日子。”云和公主不怒而威。
众夫人闻言,脸色都惊变。
今日这府里来的姑娘们可不少。
来的众公子也很多。
“公主,还是臣妇让人进去探过究竟,免得污了公主的眼睛。”孙氏忙道。
“没那么多讲究,都敢做,本宫还不敢看?”云和公主罢手,抬脚往水榭走去,走了两步,步子微顿,朝清宁和蔼地说道,“你不用跟来,在这里等着。”
她未出嫁的姑娘家,避开的好。
“是,公主。”清宁点头屈膝。
起身看着威严的云和公主,清宁淡笑。
难怪那宜柔郡主会如此的彪悍,不止是被娇宠的原因,还有来自眼前这位公主的作风也是有关的。
清宁仔细地注意着孙氏脸上的表qíng。
惊讶,怒意,歉意,窘态等等jiāo织,却没有如得意或是冷意。
难道自己猜错了?
还是她心思太深了?
清宁带着玉簪茶梅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往里的众人。
孙氏与众夫人都跟着公主往水榭里走,一进门,却是闻得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蜜甜的香味。
窗户紧闭着,布幔低垂。
临窗的炕chuáng上,躺着一个女人。
身上只着了桃红色的纱衣,纱衣下白皙莹润的肌肤若隐若现,身段凹凸有致,双峰高耸如熟透了水蜜桃一般引人采撷,头发披散在洒在身下,如黑缎一般乌黑发亮,一张俏丽晕红如chūn天的桃花,双眸半闭,半开的眸子眸光迷离,媚眼如丝,娇艳的唇瓣微张,四肢似是难以忍受一般不安地扭动着。
那一声声极致销魂的声音便是从她微张的唇瓣吟溢出来的。
桃红色的纱衣,白净如雪的肌肤,黑缎一般的青丝,妖娆的姿态,销魂到极致的诱惑,似乎天生是带了百转千回的妩媚。
纵然来的是众位夫人,一见之下也不由得抽了口气,心跳加速,脸色泛红。
云和公主往扫了一眼,皱眉。
孙氏脸又是红,随即又是一白,脸色尴尬到了极点,与云和公主以及众人夫人解释说道,“这是月姨娘,纳进门没有多久,有些不懂规矩,今日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众夫人一听,了然。
传闻国公爷有个千娇百媚的月姨娘,甚是宠爱,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独这么一看,便知那chuáng上媚功不俗。
于是众人看向孙氏的目光便带几许同qíng。
孙氏又是看了一眼月姨娘,粉饰太平一般地说道,“许是她贪杯,有些醉了。”
众人挑挑眉,便是有人出声说道,“这似不是喝醉了,我闻得这里用那厉害的催qíng香。”
此人一说,孙氏脸色又是错愕又是难看,随即扭头吩咐身边跟着婆子与丫头,“还不去熄了熏香,打开窗户。”
丫头婆子忙转身忙乎了起来,一人去了掐灭那熏炉里的香,其余人走到了窗边,迅速把窗户都打了开来。
“多亏了夫人见多识广。”孙氏朝那刚说话的夫人谢道。
似是孙氏纯洁无辜,不识那催qíng的熏香一般,大户人家有手段的后宅夫人谁不认识?那夫人几乎是冲口而出,可看着孙氏妩媚的眉眼及脸上认真无比的笑容,那话到了嘴边也没有说不出来,嫩是一口气闷堵在胸口,脸色涨得通红。
风chuī了进来,空气新鲜了不少。
孙氏往四周看了看,想了一会,朝丫头婆子吩咐说道,“今日客人多,你们四周看看,莫不是国公爷喝醉了酒,若是找到了国公爷,莫要吵醒了,过来与我说一声便是。”
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心,无比体贴地说道。
丫头婆子应了一声,立马仔仔细细把水榭两层都搜查了一遍。
听得没有其余人,孙氏大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目光一抬,透过窗户,孙氏目光望向担心地看向湖心亭的方向,刚轻松的脸色又冒起了忧色,对着两个丫头说道,“你们去湖心亭去看看,可莫不是国公爷去了湖心亭,这湖边风大,秋天风凉。”
“是,夫人。”两个婆子应了一声,快速地出了水榭朝湖心亭走去。
孙氏这才吩咐其余两个婆子说道,“今日客人多,免不得等会有客人过来这边走走,你们两个还是把月姨娘送回房去,小心点,路上不要冲撞了客人。”
“是,夫人。”两个婆子点点头,拿了gān净的帕子堵在了月姨娘的嘴里,然后才架着意识模糊的月姨娘往外走。
“冒犯了公主,惊扰了公主的雅兴了,请公主恕罪。”孙氏朝云和公主屈膝福身,然后有朝着各位夫人微微一笑,“让各位见笑了。”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你该下手好好整治一番,就算是国公爷宠爱,那也不能失了国公府的规矩。”云和公主看着孙氏严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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