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笑呵呵地拍了拍苏斐的肩膀,对苏谦说道,“我有紧急的事qíng要世子帮忙,这余下的客人便你招呼好了。”
“请便。”苏谦笑着道。
“怠慢了。”苏斐朝着余下的客人拱了拱手,然后与傅景行一起出府。
上了马车,苏斐便是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傅景行看了眼苏斐的脸色,吩咐了车夫一声。
马车直接朝京城最大的青楼————群芳阁。
此时离晚上有段时间,群芳阁还未到最是热闹的时候,只有三三两两的人。
傅景行与苏斐进了群芳阁,上了包间,才看向打扮艳丽的老鸨艳娘,“艳娘,有事还请你帮个忙。”
傅景行面容有些严肃。
艳娘看了一眼他坐在他对面的苏斐,把丫头挥退了,这才笑着说道,“傅公子见外了,有什么事qíng,傅公子只管说,艳娘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上刀山下火海,倒不用,你看看他中的是何种媚药?可是有解药?”傅景行指了指苏斐。
艳娘打量了两眼苏斐,敛了笑容,对苏斐说道,“请公子把手伸出来,艳娘给你把一把脉看看。”
“有劳。”苏斐微微颔首,把手放在了桌上。
艳娘手指搭在他的腕间,少顷收回了手,鼻子闻了闻,神qíng肃然看向苏斐问道,“公子中毒有多长时间了?”
苏斐看了眼窗外,道,“应该快两个时辰了。”
“公子好定力。”艳娘挑眉,错愕地看向苏斐说道。
“快说,他中了的是什么?可是有解药?”傅景行神qíng焦急。
“傅公子,他中的是蚀骨。”艳娘看了眼傅景行,又苏斐说道,“公子这般压制可不是好办法,傅公子他若是再迟上一个时辰带你来,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是要毁了。”
傅景行倒吸了一口气,“可是有解药?”
“解药是有的,可价钱吗……”艳娘看向苏斐,“这位公子,不若艳娘给你寻一位清倌?”
“艳娘你尽管开口。”傅景行看了眼苏斐,说道。
“多少钱无所谓,请出个价吧。”苏斐慢条斯理地说道。
艳娘叹了一口气,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苏斐点了点头,艳娘出门去取了解药,jiāo给了苏斐,然后收了银票,退了出去。
“我可是只听得那女子为了清白宁死不屈,你倒是好,为了清白花了一千两。”傅景行说道。
苏斐把解药吞了下去,喝了一口水,没有回话。
“你啊,趁得年少不风流一把,可别将来老大徒悲伤。”傅景行语气深长,“这男人啊,跟那铁杵一样,到年纪大了,不生锈了也成了绣花针,你可是别到时候后悔。”
苏斐喝了一口茶,抬头轻轻瞥了眼傅景行,“饿死骆驼比马大。”
傅景行岔气,瞪着苏斐,半响才说了两个字,“你毒。”
苏斐撇撇嘴,但笑不语。
“话说回来,这给你下毒的人真是毒啊。”傅景行收敛了脸上的嬉笑,严肃地看向苏斐说道。
“嗯,挺毒。”那水榭里的女人居然月姨娘,他父亲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人,今日若不是碰巧是清宁她在,那后果——————
父亲必定是轩然大怒。
还有给自己下的这药,居然如此霸道,若不及时与女子欢好或服解药,那自己挺过来了,将来也是废人一个。
这计,毒!
自己不死,也是要脱层皮!
“是谁这么狠毒,这么设计你?”傅景行沉声问道。
是谁?苏斐手指摩挲着杯沿,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笑了起来,如墨一般眼睛里透着透骨的寒意,轻轻地说道,“总会查出来的。”
第五十五章 礼物
苏斐的身上散发着冰寒之气,似是要嗜血一般yīn冷。爱殢殩獍
傅景行微微叹了一口气,脸色凝重地抿了嘴,沉吟了一会,才看向苏斐说道,“需要兄弟的时候,只管吱一声。”
感觉到身上的炙热与yù望正慢慢地褪去,苏斐看了看茶杯里碧透的茶汤低头喝了一口,然后抬头朝傅景行点了点头,展颜一笑,“嗯,我不会客气的。”
笑容带了几分真诚,把身上的寒冷驱散了几分。
他们关系好,可这件事明摆着是苏家的家务事,傅景行是不方便cha手的。
“不过我也可是好奇着,刚在你府里的时候,听得有人低声说,国公爷的宠妾月姨娘在水榭那边喝醉了酒……你……”傅景行疑惑地看向苏斐,“你是如何避开的?”
有些话不用明白说,他中了媚药去了水榭那边,月姨娘正巧在那边喝醉了酒,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傅景行不比苏斐他这般洁身自好。
他是个流连花从,怜花惜玉的人,那蚀骨他没有用过,可是了解一二,那可是用了,见得母猪也能当美人的极品媚药。
苏斐他是怎么避开那月姨娘的?
他定力虽非凡,可是这媚药可是也不是凡品!
苏斐但笑不语,脸上眼眸闪过一抹至极的温柔。
傅景行是谁!
从小与苏斐一起打大的兄弟!
自是对苏斐很熟悉的。
错愕地看了苏斐两眼,傅景行笑着问道,“莫非是有我不知道的内qíng?”
眉宇间的好奇里带了一抹暧昧。
苏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拂了拂袖子,“我走了。”
“都来了,玩玩再走!”傅景行伸出手一拦,“我给你挑两个姿色上乘的,不来真的,就喝喝酒,弹弹琴,风月一把,免得你将来你成亲的时候太不解风qíng被新娘子嫌弃。”
傅景行不遗余力地继续再次劝说苏斐。
“你慢慢在与人风月,我就不打扰了。”苏斐微微一笑,避开了他的手继续往门口走。
“得,我一片好心被你当成路肝肺,我也是为了好,不过,”傅景行上下打量苏斐,“你确定你身上的药已经解了?”
“已经无妨了。”苏斐淡声回道。
“算了,是我找你出来的,好人做到底,还是我送你一程吧。”苏斐不领好意,傅景行只好站了起来,“免得你身上余毒未清,在路上出事。”
苏斐笑了下,没有说什么了,与他一起出了雅间往外走去。
差不多华灯初上的时候,傅景行苏斐两人又返回到了齐国公府。
此时客人都已散去,没了白天那般的热闹,只有下人穿梭来往。
进了二门,便是听得管家说孙氏听得世子喝醉了,这个时候还出门办事,正担心着。
两人问得了孙氏在正厅,于是两人便是朝正厅走去。
正厅灯火辉煌,孙氏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旁边孙玉雪正轻声细语地低声与孙氏说着话。
听得苏斐回来了。
孙玉雪忙顿住了声音,扭头朝着大门看去,见得步履从容优雅地往里走的苏斐,顿时眼眸一亮,脸上晕了一抹红色,然后娇羞地收回了目光,微垂下了脑袋、
“母亲。”
“伯母。”
苏斐与傅景行朝孙氏抱拳行礼。
“大表哥,傅公子。”孙玉雪朝两人福了福身。
“回来了?听说你醉酒了?”孙氏一脸担忧地看向苏斐,柔声问道。
“下人有些夸张了,只是喝了两杯。”苏斐回道,“让母亲您担心了。”
“伯母,都是侄儿的错,有急事找他才拉了他出去,还望伯母海涵。”傅景行抱拳说道。
孙氏目光温柔仔细地打量了苏斐两眼,见得他没事,这才笑了起来,朝傅景行说道,“既是来了,你就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就去桂园,那园子里的金桂开得正好,我让厨房给你们置几个爱吃的小菜,不过晚上可不许喝酒了。醉酒伤身,斐儿白天已经醉过一回了,你可不许再拉着他胡闹了。”
“是,伯母。”傅景行笑着应道。
“那你们去吧。”孙氏慈爱地对两人说道。
于是两人笑着拱手告退。
“你也陪我回房吧。”孙氏看着孙玉雪痴迷地看着苏斐两人远处的背影,也不点破,起身说道。
“是,姑母。”孙玉雪脸微红,忙伸手扶着孙氏往后院走。
“这孩子啊,也都是我给宠坏了,又有皇上宠着他,眼瞅着他再过两年便要及冠了,还是这般不近美色,哎。”孙氏一边走,一边叹气说道。
孙玉雪脸色更是颓败。
齐国公府圣宠浓,皇上对从小就天资聪颖的表哥更是极为看重,听得大人们说,表哥当初三岁开蒙的时候,便是皇上手把手教的他写的第一个字。当别家的高门子弟还在顽皮淘气的时候,四岁的他便是被册封了世子,六岁进宫给几位皇子当了伴读,虽说是伴读,可是皇上考校的时候,却是从不落下他,骑she,拳脚,琴棋书画,完全是与几位皇子一视同仁,考校得甚是严格。
同龄少年走马观花,吃喝玩乐的时候他已被皇上放在了翰林院,然后待了一年,又被皇上调任去了礼部,今年皇上又把放到了工部,虽然每一处都是挂着闲职,但家里的长辈说皇上这是有意让他在六部熟悉,将来皇上定会予以表哥大任。
这样如天子骄子的表哥,以皇上对他的看重,他的婚事姑母与姑父恐也得斟酌重视,得经过圣上点头认同。
她从小便经常出入苏家,也长得貌美如花,可表哥却是连目光都未曾多给一个。
孙玉雪陪着孙氏一边走,一边与她低声说上两句话,心思百转千回飞得老远。
难道真要来个非常手段,让生米煮成了熟饭?
到时候就算是皇上,也只好点头?
自己与妹妹经常在苏家小住,倒是近水楼台,容易下手!
苏斐与傅景行去桂园的路上,迎面碰上苏谦与苏华检父子,父子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都笑得很开怀。
“父亲。”
“国公爷。”苏斐与傅景行笑着走了过去。
“大哥。傅大哥。”苏谦见得两人,很是高兴,“你们办完事qíng回来了啊。”
“嗯。”苏斐点了点头。
苏华检微微颔首,刚才脸上开怀的笑意敛了许多,对长子与傅景行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苏斐,目光中带了严父的威严,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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