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来的,我既然答应你了,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会注意自己安全的,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发现我。”老罗叹了一口气。
“罗叔,你和我走吧,要不是潇潇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我怕是你会一直躲着我们,再过几天,只要事情一了结,罗叔你就不用整天躲在这里了。”顾生激动道。
“我躲着,也是为了你好,今天没什么人发现吧?”老罗说着从床铺里摸出了一盒烟,烟盒皱皱巴巴,打开后,里面只剩了一根。
打火机的火焰一闪,老罗深吸了一口,烟头一亮,奇异的红色燃烧起来,发出“嘶嘶”的声响。
顾生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打开后,里面厚厚的一沓现金,塞到了老罗手里:“罗叔,这些钱你先拿着,这两天应该是够了。”
老罗把钱推了回去:“我一个捡废品的糟老头子,突然来这么多钱,也会让人生疑,只怕还没花出去,就被人误以为是去偷去抢了,你拿着吧,等事情真解决了,叔再跟着你享福。”
顾生知道老罗的性子,见他不肯收,心中只觉得更加愧疚,看了看屋子里,除了废品就只剩下了床和一条污迹斑斑的毯子,这几年,老罗一直没有离开A市,只是不停地倒腾着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问及老罗这些年经历的,他只是哈哈一笑搪塞了过去,顾生心里更不是滋味。寒暄一番后,老罗让顾生先回去,顾生不忍离开,临走前又偷偷塞了些零钱在老罗床垫下。
顾生驱车去到了林潇潇公寓,一路上,雨势又渐渐大了起来,顾生蹙着眉头,加快了行车速度。到楼底时,门口的正在打盹儿的保安见是顾生,立马放行。
顾生走时忘了带伞,林潇潇见到他时,他的头发都湿透了,忙去拿了毛巾给他,又倒了杯热茶。
顾生眼神空洞,坐在沙发上茫然看着前方:“我没想到罗叔会住在那种地方,这几年也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林潇潇坐在顾生身旁,握着他冰凉的手:“好在我们找到他了,以后可以慢慢补偿,你也别太自责,当初罗叔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顾生抿了口茶道。
“准备好了,庆功宴那天,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林潇潇抱着他,眼里闪着欣喜,又充满了不安,她还是想尽最大可能劝劝顾生:“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和从前一样,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顾生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未喝完的茶水在晃动:“潇潇,我不甘心啊,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这龙潭虎穴里待着,马上,我们就要光明正大在一起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可我更愿意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你陷得太深了,顾生,你不知道这几年你变了多少?”
顾生将茶杯扔了出去:“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你也告诉过我,你会一直陪着我,为什么以前你愿意,可现在呢,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你现在告诉我说我变了,我从来都是如此,以后我们会过上更好的生活,潇潇,你明白吗?”
林潇潇松开了顾生,背着他,下巴控制不住地抖动,只觉得喉咙里一阵酸涩,难受得紧,再一看,泪水已经“啪嗒”掉在了手背上:“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林潇潇将裹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起身准备去卧室。
顾生察觉到林潇潇声音的异样,拉住了她的手,林潇潇身上的毯子滑落,林潇潇固执地把手撤了回来,顾生走到她面前,才发现她正咬着唇在低声啜泣。
顾生后悔自己因为一时之气凶了她,在商场上勾心斗角的这几年,如果没有她,自己是撑不下去的,顾生心疼地抱住了林潇潇,埋在了她肩头:“对不起,是我话说重了,今天见到了老罗,想起了一些旧事,对着你发火,是我不对。”
林潇潇再难隐藏自己的情绪,抱着顾生哭了起来,声音颤抖:“我...我从没有想...想过要离开你,我只想我们可以不用在这个地方再和别人算计,我们...我们去过简单平静的日子。”
顾生拥紧了怀中那具温软的身体:“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走,去意大利,去法国,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窗外的雨声和雷声交织在一起,一道闪电将整个城市瞬间照亮。
福山医院,江母病房。
江父并不在病房内,身为公司的董事长,江父虽然很多事情已经交给了顾生处理,但是由于这次活动非比寻常,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亲自过问,江宁崭露头角,江父也不放心,便去了隔壁,交代江宁一些注意事项。
“今天的雨怎么下这么大?我看天气预报又在放屁了。”凌小七正拨弄着窗前的花,这道闪电让他惊了一惊。
“前些时候天气回暖,也该有场雨了。”江婉倒不觉得眼前的雨恼人,反而觉得淋漓畅快,她看到母亲的手因为惊雷动了一下,心中正欢喜:母亲,你真的快要醒过来了吗?
“以前一到这种天气,我爹就担心,饭都吃不下。”凌小七叹道。
凌小七的爹凌瑞长在江南,当了几年知县后,才到京师做官,江南地区雨水多,水患也很频繁,凌家老太爷也曾做过官,为了治水,和工人们一起修堤坝,就这么死在了任上,当地老百姓为了纪念,给他立了碑,建了祠堂香火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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