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招他啊,领他吃喝还不乐意?”
于雯瞪我一眼,不过倒是没怪罪:“听我儿子说你昨天领他见了个漂亮姑娘?”见我不回应,又说,“既然放不下,你就直接找她说。兜的圈子太大,只是浪费彼此时间和精力,不如把这些心思直接花在她身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见我瞪她,又忙改口:“好啦好啦。不过你的忙我可能帮不上,昨天我去找了我老公,我们商定,回我们上大学的城市生活。离家人,离琐事远一点,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临走时她又说:“日子还是要自己过,别人不能替你决定。违心一时很容易,但如果要违心一辈子,就会不幸福。难得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更要好好珍惜。谢谢你,昨天带我儿子吃必胜客。”顿了顿又说,“也谢谢你,让我想到,甚至想开一些事。你知道,有时候找个能说上话的人,也很难。”
于雯的话我想了很久,越发觉得有道理。她可以去找她老公表明心迹,我为什么不去找宝儿表明呢?我很想她,也在等她,不论一切有没有结果,起码不能辜负自己的心意。
说干就干,这样想清楚,我立马穿好衣服飞奔到宝儿学校。
秋日的午后,烈日炎炎,烤得人焦灼。我在树荫下,随手搭个凉棚,朝乌泱泱赶来上课的学生堆里张望。我努力长大眼睛,生怕自己眼花看不清,漏掉一个,就正好把她漏过去。
等她出现的时候,我才发觉,根本不会漏。因为她那么特别,即使耷拉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小脸,也知道就是她。她的样子、动作、神态都在心里,看不到,也能感觉到。
宝儿没防备会有人跳到她眼前,吓了一跳,看到是我,怔了一瞬,立马加快脚步。我拉住她的胳膊,十分想把她带走,内心挣扎之后,还是松开她:“我等你放学。”
树下的阴影很快被偏西的太阳剥夺,我只好躲到树后背阴,贴树靠着,心想:其实可以等宝儿放学的时候再来,没必要这么遭罪。但是再一想,万一她提前跑了呢?不行,我得守着!
这样想完,我强迫自己精神精神,甚至把胳膊返到身后,背拥树干。但脑子晕眩的感觉并没有因此好转,我感觉脚底像踩了棉花,想转过身来抱住树干好使自己不摔倒。可是我连这个动作都完成不了,脑袋一沉栽到地上。
第55章
等我感觉好一点,身体逐渐恢复力气,已经被人送到校医院。医生给检查了一下,说:“可能有点中暑,给打一针吧!”
我刘海誉自觉生平除了畏惧权贵,没什么怕的,但是打针这点,真怕得要命。反应过来医生说的什么,立马从床上翻起来嚎叫:“我不打!”但是脑袋晕得不行,只能又躺下,嘴里还嚎着:“不打,别碰我!”说着双手拎上裤腰,不许人动我。
可能身体比较虚弱,医生又比着针头在我眼前晃,我直接在床上哭起来。
小时候老妈带我去打针,我就钻在人家床底下哭喊,死也不打。最后被老爹拉出来,圈住手脚,扒下裤子,硬是叫护士把针扎到屁股上。
可是针一扎上,我全身紧绷,针管里的液体根本推不进去。老爹有时候和我的力气抗衡不住,手上松一下,我便能挣脱开,针头一下拗断,连在我屁股上。但我根本顾不上,带着针头四处跑,再被捉回来拔针,屁股都肿了一块。
这种恐惧一直留在我脑子里没能褪去。如今情景再现,我却没有逃跑的力气,只能哆哆嗦嗦往墙根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打,我不打!我不打!”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清甜的,带着焦急的声音闯进来,有点不知所措。
“你看你这病人,打个针,这么大人哭得和要宰他似的!”医生颇觉长见识了,语气有点无奈也有点戏谑。
感觉有人过来,坐到床沿上,我泪眼朦胧看看她,抹了把鼻涕:“我不打,死也不打!”
她的声音很软,有点哄我的意思:“打了针才会好,很快的,就一下。”
我不信,谁的话也不信。我扶着床起来,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干呕两声,还是下地往外走:“我只剩了半条命,你给我打针,就是要命!”
宝儿急得不行,忙拉住我:“不打针,输液好不好?输液?”见我对输液没抗拒,忙转头问:“医生,能不能输液?”
医生应该颇无奈,不过还是点了头,我便被拉回来输液。她给我手背扎针的时候,不免嘲笑:“我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哭成你这样。”见我冷冷瞪她,笑了,指指我头上的伤问:“这个怎么弄的?”
“车祸,上个月去检查,医生说还有淤血没散。我晕倒会不会和这个也有关?”我现在比较惜命。
她点点头:“可能。我劝你多养一养,脑子里的问题可大可小。”
打上点滴,医生便到外面去忙。我看看宝儿,伸手拉她的手,她也没拒绝:“我没事,你上课去吧,等我输完去找你。”
她没有走,反而在我身边蹲下来:“车祸是什么时候的事?”
“唔,很早以前,已经没事了。”我安慰宝儿,忍不住去摸摸她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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