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从不凑热闹的嘛……今日这是怎么了?!
“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变戏法的和一个卖假药的在打架!”
夜倾桓:“……”
仅仅是听烟淼说起,夜倾桓便觉得这必然是一段不同寻常的路程。
早知道就让千古同她一道去了,幸好没有什么危险。
“好看吗?”
“一般……只是那变戏法的很厉害,不知从那弄出了好多的花瓣,她一动那些花瓣就到处飘,美极了!”
“你想学吗?”见烟淼说的兴致勃勃的样子,夜倾桓不禁淡笑着问道。
“你也会?!”
他竟然还会变戏法!
“我可以找人来教你!”
“还是算了,别人瞧着好看,但是做的人看起来很傻的。”她还是看看旁人弄就可以了,自己还是算了吧!
“那我找人来变给你看,可好?”
“好呀!不过你让她别再变花朵了,虽然很美,但并不符合时令,如今隆冬时节,让她变些雪花来看吧!”
“……好!”
看着烟淼满脸新奇的样子,夜倾桓不禁无奈的苦笑。
他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变雪花出来……倘或真的能够变出来,哪里还是戏法,简直就成了仙法了。
不过只要能够哄她开心,仙法便仙法吧……他来想办法就是。
“此去惠远寺中可好玩?”自从烟淼同他下山之后,便一直待在三皇子府中,倒是难得出去。
“那里又没有变戏法的,不好玩!”
夜倾桓:“……”
为何偏偏对那个变戏法的念念不忘?
“对了!我还想问你呢……了空大师是怎么回事?”
闻言,夜倾桓原本还在淡淡微笑的唇角却是不觉凝住,随后声音平静的问道,“他怎么了?”
“出家人不是不杀生的嘛……可是我见到了他杀人!”如今回想起那晚的事情,烟淼依旧觉得锋芒在背。
可是夜倾桓听闻烟淼的话,却是好像并不如何惊讶一般,反而神色依旧温润淡然,未有丝毫吃惊的样子。
“他是个六根不净的出家人!”寺中的那些清规戒律,也都不是为他设立的。
听夜倾桓如此一说,烟淼却是不禁更加的奇怪,愈发想不通这是为何。
见状,夜倾桓便拉着她的手走到榻上坐下,声音清润的同她说起了一段往事。
……
二十几年前,了空还是惠远寺中的一名儿僧,法号清远。
因着自小被老方丈捡回到了惠远寺,是以从小便耳濡目染那些佛理、佛法,久而久之,倒也参悟的像模像样。
不久之后,老方丈圆寂之前欲求法嗣,令徒弟诸僧各出一偈。
当时清远的师兄静远大师曾言,“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可清远听了这偈,却是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
于是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众人听闻他这一说,均是纷纷心下叹服。
而老方丈原本心中更为属意静远,毕竟清远的年纪尚幼,恐难以担此大任。
但是当时的话已经说出口,只道谁对佛法参悟更高,便将主持之位传给谁。
老方丈的话,众人不敢不从,但是难保这其中有心中对清远不服之人。
认为这般一个小孩子家,如何能够担此大任!
这其中表现最为明显的,便是他的师兄静远大师。
原本他已经胜券在握,觉得主持之位非他莫属,可是谁知最后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比了下去,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相反对于当时的清远而言,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会为他招来什么麻烦。
他只是想要一心礼佛,方丈问他们对佛理的参悟,他便照实言说而已,并没有刻意与何人比较的打算。
可是他心中如此想,却不代表别人会相信!
至少在静远的心中,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恨上了他,若不是因为寺中有几位师叔在镇着,只怕他早就对清远出手了。
因着清远的年纪尚小,是以便由他的师叔暂代方丈之职,只待他弱冠之后,便可以继任惠远寺的方丈。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却是,还未等到清远的弱冠之年,他因着爱上了一名女子,而甘愿放弃方丈之位,甚至言说要还俗!
原本他如此打算,静远可是高兴的不行,但是却愁坏了他的师叔们。
平心而论,清远的确是有慧根的,倘或他若是能够一心礼佛的话,将来必定会有所大成,也能够令惠远寺声名远播,以此普度更多的人。
可这对当时的清远而言,根本就不再重要了,他一心只想要同那名女子好生在一起,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只是想到会辜负老方丈和众位师叔对他的期望,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但惠远寺没了他,依旧可以有别的人来承继主持之位。
而那女子若是失去了他,便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佛经中有言,度一人为度,度百人亦为度,以一人度百人为善,而为一人弃百人……则为恶!
清远觉得,他如此做,大抵是为大恶弃大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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