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夜倾昱的眼中便不免闪现过一抹幽光,似是暗夜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其实这般情况,也不仅仅是夜倾昱自己想到了,像是西宁侯、皇后等人,也均是有此担忧。
反倒是夜倾桓,在经过了初时的震惊之后,很快便恢复如初,此刻依旧是眸光温润如常,好像方才心中并没有激起如何大的波浪。
而一旁的夜倾君,则更是看出什么,只一味笑嘻嘻的望着那幅画,似是瞧着极为好看一般。
众人见此,也是并未惊讶,容嘉贵妃去世的时候,他尚且在襁褓之中,根本就不记事。更何况就算记事又如何,他不过是个傻的,想来也是不懂这个中的曲折苦楚。
直到慕青冉和夜倾辰回到一旁落了座,几位侯爷也开始献礼的时候,庆丰帝竟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蔡青见此,赶忙在一旁低声提醒道,“陛下!陛下”
闻声,庆丰帝方才恍然回神一般,眼神近乎是茫然的看了一眼的蔡青,在他的示意下,方才转头看向了殿中央站着的西宁侯。
慕青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庆丰帝的神色,眸中一时间布满的哀戚之色,不知为了何人。
在她看来,不管是容嘉贵妃,抑或是当今陛下,都是可怜之人罢了!
在世人看来,或许是陛下忘了二人之间的誓言盟约,全然不念及往日之情,甚至从前种种,都不过是一场谎言而已。
可是慕青冉却觉得,骗尽多情或许是戏文,但是骗过天下便算是是忠贞!
她无法轻易断言二人曾经的往事究竟谁先负了谁,终究是到了如今,不过一人终日孤影对孤身,另一人夜来孤衾对孤坟。
一子即落,便已是两世之人
似乎是慕青冉的这一幅绣画呈上来之后,殿中的气氛便变得有些诡异。
大臣们依旧是兴致高昂的向庆丰帝进献贺礼,但是后者的状态,却是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尽管如此,也是无人敢说什么,众人只装作不知一般,依旧是谈笑风生,偏偏正主儿却是貌若神离。
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泄露给旁人知晓,一旦被人轻易的拿捏住情绪,那么这身下的龙椅便也是做到了时候。
是以从庆丰帝继位开始,他便一直很重视掩饰自己的情绪,蔡青这么多年一路伺候着走了过来,也均是看在眼中。
似乎只有关系到那位主子的时候,陛下才会变得难以自持一些。
他眼见庆丰帝这般状态,便想着要不要先服侍着他回去休息,可是方才向前走了一步,话还未出口,却是忽然听见夜倾宁的声音甜甜的响起。
“大皇兄,臣妹好像还从未见过你亲自作画呢!这画画的真好,几时得了闲,你也为宁儿画一幅,可好?”夜倾宁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幅画之前,眸中满是欣赏之色。
这话若是换了旁的人说,或许众人会认为有些胡闹,但若是夜倾宁说出口,却是只让人觉得发笑。
因为人人皆知,这位十公主殿下,素日最不擅的便是丹青!
“哈哈就只你惯会捡便宜的,看了大皇兄的丹青好,你便想掺和一脚!”夜倾睿的声音满含笑意的响起,话语之中的调笑之意也是令在场之人皆是摇头失笑。
“这是自然,不过若是七皇兄有心代劳的话,宁儿也不嫌弃呀!”
众人听闻这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一时间不免觉得气氛融洽了许多。
看着夜倾宁笑的甜甜的样子,慕青冉的唇角也不禁微微弯起。
夜倾宁这般一“热场”,倒是将方才的悲伤之气冲淡了一些,不过这个任务,也只有她能做!
不仅是因为惠妃娘娘如今在宫中掌权,旁人都要尽量让她一两分的缘故。
而更多的是因为,她只是一名公主,而且是一个与任何人都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公主!
她不像是夜倾羽,身后有一个昭仁贵妃和六皇子,注定会与夜倾瑄等人站在对立面,即便他们不会刻意去为难她,可是将来迟早有一天会闹到分崩离析的地步。
再一则,这两位公主相对而言,自然是夜倾宁更讨人喜爱,是以这几位皇子,倒是对这位小皇妹素来多加疼爱,若然是她有何要求,他们能满足的都会尽力去办到。
“哎不知我何时才能画出一样一幅绝妙的图”一边说着,夜倾宁的手慢慢的顺着那幅画的表面拂过,山川河流之处的运笔极为平顺,而到了亭台楼阁之处,却又笔锋斗转,突然变得菱角分明。
众人顺着夜倾宁的手望过去,心下却又是不禁一阵感叹,可是还未等回神,便忽然听到殿中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这画可是殿下一人所绘?”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素来在宫宴中并不如何多话的靖安王,竟然会忽然向大皇子问了这么一句!
说话的时候,夜倾辰的眸光一直清冷的望着夜倾瑄,幽深似夜的眼眸中漆黑一片。
闻言,夜倾瑄却是忽然一愣,有些不明白夜倾辰问他的这话是何意。
这样大的巨作,若是他一人完成,那必然是从很久之前就着手准备了,可是他最初之言,是说自己近日闲暇在府涂绘,这却是又有些对不上了。
难道夜倾辰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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