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承乾殿本是众辰早朝之处,不该是随意何人都能上殿的,但秦嬷嬷既是老王爷亲自带了来,旁人自是不敢轻易说什么。
何况眼下涉及到的一桩旧案,却是远比这些细枝末节要重要的多,还会有谁没有眼色的去提呢!
但是西宁侯听闻庆丰帝的话,却是并没有露出夜倾瑄预料中的紧张或是惊慌,竟让他也一时有些疑惑,不知西宁侯到底是真的事先做好了准备无所畏惧,还是演技太过逼真。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般地步,众人也算是看明白了事态的形势,不管今日秦嬷嬷是真是假,怕是将来西宁侯府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既是有残害陛下生母的嫌疑,这可是祸及九族的大罪,即便是证据不足,但是日后若陛下怀恨在心,怕是也有一番难为。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嬷嬷口中的乌金海成为一个关键的转折点的时候,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前去传话的小太监却是神色匆匆而回。
“人呢?”见着那人身后并无一人跟着进来,庆丰帝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冷得可怕。
闻声,众人皆是不免一惊,随后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瞧着如今这般景象。
反倒是西宁侯,似是并不在意庆丰帝的怒气一般,只眸色微暗的扫了一眼殿内的那名小太监,眸光划过了一抹笑意。
乌金海
竟是还指望着乌金海,哪里还会有他的存在呢!
倘或不是因为当年太后的身边缺一个行事有度的人,他岂会容他活到今日!
哼如今,他倒是要看看,凭着一个山野村妇的几句话,还有何人会信!
众人见此情况,也是难掩眸中的失望之色,虽是不知这人为何不曾前来见驾,但是到底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这群人中,倒是只有夜倾昱一直在静静的观望着风向,他的目光不停地在老王爷和夜倾辰之间看来看去,心中也是不停的思虑着。
一直以来,似乎涉及到这些勾心斗角之事,皆是慕青冉在百般的谋划,而夜倾辰只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仍由她闹出什么样的事情,都只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的一边。
是以这么长的时间,众人似乎都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有多为心机诡谲!
他并非是不会玩弄权术,他只是不屑于去那么做,在夜倾辰的眼中,既是可以直接杀死的人,为何要那般麻烦的折腾。
而方至如今,他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应该随意杀害的人,而是要用他以往最不屑的方式,将他置之死地。
是以他方才会与老王爷计划这么一出局,刻意请西宁侯入局!
即便眼下那嬷嬷口中的乌金海不曾进殿,但是夜倾昱心中却是不如旁人那把作想,倘或夜倾辰是准备的这般不充分便带着人前来告御状的话,那他实在是辱没了他的威名!
当年之事夜倾昱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他隐隐觉得,秦嬷嬷所言,未必就是假的。
夜倾辰这个人素来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暂且可以先不论,但是皇叔这个人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这般硬生生往别人的身上泼脏水,阴险陷害的事情,他段或是不会做的。
既然如此,他倒是宁愿相信是太后害死了云怡太妃!
但是这样的事情,若说是太后一人所为,夜倾昱定然是不信的。他那位皇祖母到底有何本事,他虽不至于全然知晓,但是也多少晓得她自作聪明的事情,若是要在先帝爷的眼皮子底下玩出这么多的花样,除非是背后有高人在指点。
而这个人想来除了西宁侯,不作他想!
正在思虑间,却是忽然听闻殿内有些议论纷纷的声音,夜倾昱回神间,便见众人都朝着门外的方向看过去,却是也不免一惊!
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正由两名小太监搀扶着,一步一顿的慢慢磨蹭进大殿,却不是乌金海又是何人!
见此,西宁侯的眼睛都差点瞪了出来,如果不是看见了随着乌金海的行走,他脚下晃晃悠悠的影子的话,他只怕定然是要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呢!
乌金海!
怎么可能!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明明他派出去的暗卫亲手杀死了他,怎么会出了差错?
西宁侯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骨节间“咯咯”作响,脸上的神色似是恨得睚眦欲裂。
千算万算他都没有想到,乌金海竟然会没死!
想到什么,西宁侯的目光忽然如利剑一般射向夜倾辰,却是见后者眸色清冷的望着他。随即,竟是忽然扬起了一抹大大的微笑,好不光华耀眼,只让人觉得熠熠生辉。
但是这笑容看在西宁侯的眼中,却是只觉得分外的刺眼,满心都感觉到了夜倾辰的嘲讽之意。
怪不得他会这般不急不慢的由着那老妇人同自己周旋,原是他早有安排,自己到底还是中了他的计了!
如此一想,西宁侯看向夜倾辰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怨毒之色,只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方才能解其心头只恨!
“奴才乌金海,参见陛下!”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的走进殿中之后,乌金海也不敢四下张望,只赶忙朝着御座上的庆丰帝问安施礼。
也不知是年岁大了的缘故还是如何,他方才跪倒了地上,身子便是猛地一僵,随后方才气喘吁吁的说道。
及至殿内,众人听闻他有气无力地声音之后,方才再仔细的注意到了他略显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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