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简娣知道江储对苏玉静有意,但江储这句话还是说得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是在宣示主权?盯着江储的脸,简娣震惊地想。
不……不对啊!
画风根本不对!
但看他眉心微皱,并没有些嫉妒或是愤怒的意思。就算真的对卢小哥不满,以这位的地位,也不像会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还是个颜好气质佳的熟男,用这话来宣告主权又不是后世的小学生。
出乎意料的不止有她,还有卢仲夏。
听到江储的告诫竟然就是这么一句,卢仲夏心中更是惊讶。
“大人许是误会了,学生对苏姑娘并无……”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江储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你在想些什么?”江储皱皱眉,顿了一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面色霎时一黑,“你将我想成何种人了?”
想成用小学生的方式宣布主权的霸道杠精御史。
“罢了。”没等卢仲夏回答,江储又烦躁地一甩袖,“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好好的正事不做,一个个的倒像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他冷哼,“想来,我的私事也都传到了你们这些新登科的进士耳朵里。既是如此,我也不瞒你们。”
“男女情意还不值得我多看一眼,”江储看了一眼楼下,转过头来,继续道,“苏玉静此人并非良善,接近于你另有目的,你莫要同她走得太近。”
卢仲夏更惊讶,忙重整容色恭敬地问,“学生不明,还望大人点拨。”
江储又皱眉,看他神色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没说,过了一瞬,才道,“我记得你爹可是在刑部供职的卢行咏?”
“是,家父正任刑部清选司的员外郎。”
“苏玉静虽也为大理寺中人,但她来往对象皆为三法司中人。倘若只是同三法司中人寻常往来倒算不得什么。”江储冷笑道,“但她太沉不住气。”
说完这一句,却是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大人?”
略一思忖,江御史虽说嫌麻烦却还是补上了一句,“算了,我再同你说一句,倘若她日后问你案卷一事,不可轻易着了她的套。”
言尽于此,江储终于没了要补充的内容,斜眼道,“我话已至此,听不听是你的事,便非我的事了。”
似乎是自觉多言,说完他眉纹更深,像没有见过面前两人一般,搭理都没再搭理他俩,一拂袖又,抛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径直离去了。
简娣看着江储离开的方向,“江大人的意思是?”
“我也不明。”卢仲夏十分坦诚。
“喂!”
简娣:“那你打算听他的话吗?他官阶比你高了不少,怎么就这么有闲心逸致来提醒你,插手这些事?”
江储的话,简娣的直觉告诉她十有**是真的。
当然才不是因为他符合她审美的缘故!
不过江储他怎么说也是个高官,就这么来插手卢小哥和苏玉静的事也不像话。
但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卢仲夏解释道,“江御史为人正直,不畏皇威,仗言直谏,大家虽都无一不怕他,但也知晓江大人是个正人君子。”
“你就这么相信他?”
“江大人善恶黑白划得分明,”卢仲夏莞尔,“对于些阴私最为厌恶,他骂的是冗官奸佞,但多旁的无辜之人,却向来不多加牵连,有时对朝中清流也多有回护,是个难得的热心肠,这些在朝中皆有目共睹,家父也曾经多次提起过。”
“倘若真如江大人所言,”顾忌到苏玉静的名声,卢仲夏顿了一顿,继续道,“苏姑娘另有目的的话,江大人知晓了此事,依他的性子想来也做不到坐视不理,故而今日碰到了顺便多说一句,也并非不可能。”
简娣愣了愣,眨眨眼。
因为看不过眼就出声,那倒是出乎意料的耿直。
听卢小哥的意思,这是活脱脱一个凶残的老母鸡?
但江储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方式,确实有点恼人。不过,卢仲夏的心态却非常稳,只道说依照江大人说的做便是了,于他,也并无什么害处。更何况……
说到这儿,卢仲夏抿神色很认真,眼神却是在看着她的,“在下本就对苏姑娘无意。今日后,就算江大人不提醒,想来不会再有所牵连。”
看……看她干嘛!简娣被面前青年士子的眼神看得又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那……那都是你的事。”简娣磕磕绊绊地说。
卢小哥自己的事,他自己心里肯定门清,不需要她多言。与其担心江储,更要紧的事应该是先结束眼下这个尴尬的局面。被江储这么一耽搁,吴承泽和苏玉静已经等他们不少时间了。
“假如没事的话……”不敢再对上卢仲夏这正经而又明亮的眼神,简娣匆匆地说道,“我就先走了。”说完几乎落荒而逃。
卢仲夏没有阻拦她,只静静地站在兰花侧。
身影无端显得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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