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守为攻?”席香眉头一皱,“西戎军有三十万,俱是精锐之师,咱们转守为攻,讨不了什么好。”
敌我双方差距太大,真要主动进攻那就是去给西戎送人头的。
陈瑜道:“老师的意思是,虽转守为攻,但切记不要与西戎军起正面冲突。”
庄鸿曦了解西戎王,西戎王又何尝不了解他。
庄鸿曦这人,喜欢正面迎战,若真带了十万兵马到桂州,当天夜里说不定就主动出击来试探他的深浅。
如今对外放出的消息庄鸿曦驻守桂州,倘若他们一直按兵不动,西戎王必有怀疑。
席香既将庄鸿曦所著的兵书都看完了,那自然也对庄鸿曦的作战风格有些了解,陈瑜这话音一落,她便明白了,当即点头道:“我现在便去安排,让瑛子带人晚上就行动。”
陈瑜以一种温和却毋容置疑的语气道:“我去。”
席香一声应下:“好。”
她这样果断,反而让陈瑜有些迟疑,“你不怕我这一去无回?”
“你是有个分寸的人。”席香语气淡淡,却满含信任。镇远侯教儿有方,三个儿子都很出色,进退有度,不是那等倨傲不知分寸之辈。
陈瑜笑了笑,语气轻松许多,“那还是劳烦穆姑娘领我走一趟吧,这一带地形,我终归是不熟。”
当夜,穆瑛与陈瑜果真就带了五千兵去骚扰西戎军。
西戎王收到庄鸿曦驻扎在桂州的消息,自然有准备,是以这一股趁夜前行的大梁军还未靠近西戎驻扎的营地,就被发现了。
陈瑜演戏演到底,被发现后没有撤兵,而是正面迎了上去和西戎军兵戎相见。双方交战小半个时辰,发现都讨不了好,方退了去。
这一次短暂的正面冲突,说是交战,其实是双方都在探对方的底。
西戎王是真信了庄鸿曦驻守在桂州。
而陈瑜撤退途中仔细回味了他这第一次出战的情况,结果越品感觉越有些不对。西戎王既然早有准备大梁会夜里偷袭,为何只派了不足三千人在路上埋伏?且看当时情况,对方明显也是小打小闹,没打算真和他们正面起冲突。
这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
若是他,带着三十万大军扎营,知道有人偷袭,那是完全不带怕的,妥妥的带足了人马候着,前来偷袭的敌军有来无回,绝无可能放他们再回去。
陈瑜想到这儿,越觉不对劲,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猜测。
“会不会是驻扎在桂州城外的西戎军其实并没有三十万?”回城后,将两军交战的情况告知席香听后,陈瑜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席香神情一凝,脑中已飞快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
如果真是陈瑜说的这样,那么西戎军的反常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包括这一段时间来西戎军时不时骚扰桂州,却始终没有真正大举进攻。
西戎王骁勇善战,手上有三十万人,不可能就一直晾在桂州城外只打消耗战。
那通常是以寡敌多时才用的战术。
可万一这只是诱敌之计呢?
庄老爷子那本关于西戎王的兵书里,就曾有类似例子。
西戎王带兵十万对庄老爷子三万大军,也是打这样的消耗战,让庄老爷子误以为西戎王的十万兵马是个幌子,便主动进攻西戎,熟料西戎王确实有十万兵马,那一场交锋,大梁损失惨重,三万兵马最后仅剩一万。那一场战役,是所向无敌的老爷子第一次尝到败绩,后被人称平邑之战。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一旦错估局势,便会让成千上万的将士埋骨桂州。
桂州城外驻扎的西戎军到底有没有三十万,席香实在不敢轻易下判断。
陈瑜见她没底,也不禁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一点怀疑。
倒是一旁穆瑛等人想得简单,觉得眼下情况,其实不用管西戎有多少人驻扎在城外。反正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进攻西戎,他们只要守住桂州,就是大功一件。
穆瑛道:“不管城外西戎驻扎多少万兵马,桂州这个地形,我们只要以不变应万变,总归是最妥当的。”
杨老大朗声附和:“穆丫头说得对,管他西蛮子有多少人,横竖咱们现在有八万人,粮草物资能供应得上,他就是真有三十万大军,也难攻下桂州!”
话虽如此,但这个疑惑悬在心头,总归让人觉得不那么踏实。
次日,席香便让人仔细留意城外驻扎的西戎军有没有什么异动,顺带还让人去查探西戎军营里的情况。
负责查探的人下午就回了消息,道西戎营地戒备森严无法近点探查,但从营地生的炊火规模来看,西戎三十万兵马应当不是虚言。
除非,那炊火的规模是故意弄这么大,用来迷惑大梁军的。
既没办法查探,席香只能如穆瑛杨老大等人所言那般,暂且不去管他到底有没有三十万兵马,只命人加强了桂州巡防。
而接下来几天,西戎仿佛完全不知桂州多了援兵,还是一如既往地时不时来骚扰一下桂州,随性而来随性而走,搞得简直就不像是两国交战,而是像在玩过家家的游戏。
两军之间甚至还有互相混了脸熟的,在交锋时招呼唠嗑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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