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对他这样很是看不上眼,不咸不淡道:“叫一个姑娘来保护你,你也好意思。”
陈令立马回击:“你连个姑娘都打不过,你也好意思。”
陈瑜:“……行了,你即刻去收拾准备出发。”
这混账小子再呆在他面前多一刻,他就控制不住要开揍了。
席香趁陈令回去收拾的间隙,与穆一贾等人说了自己要去桂州找母亲的事。至于小公主那部分,事关重大,她略过一句不提,只说陈令也有要事去桂州,她与陈令同行。
穆一贾知道她母亲可能还活着,比她还激动,抱着个水壶在屋里转圈圈,口中也停不下来:“你随陈三公子一起去?不行不行,桂州现在太乱了,你一个人去找人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去。对,我东西也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同瑛子他们说一声。”
席香好劝歹劝才把穆一贾想要同去的念头打消,穆一贾掏出她当玉佩的那笔钱,一股脑塞她手里:“这些钱你拿着,你出门在外要找人,少不得要花钱的地方。”
想了想,还觉得不够,又从压在枕头底下的荷包掏了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塞进席香手里,“拿着拿着,你找母亲固然重要,可也别忘自己安全。”
席香不肯接,只道:“我随陈三公子一起,我护他性命,他管我吃住行,无需花钱的地方。”便又把钱全都塞回穆一贾手里。
穆一贾还要再往她手里塞,她道:“二叔,我不能再耽搁了。”便转身就走。
等她与陈令出了客栈,正欲上马车时,从穆一贾口中得知她要去桂州的穆瑛追了出来,“阿姐,我要随你一起去!”
席香见她连包袱都背上了,不由叹了口气,哄道:“瑛子,你留在雍州等我,我找到母亲就会回来。”
穆瑛不肯,好在穆一贾出来拦了拦,席香趁机上了马车,待陈令抱着他的白狗与十五都坐上来,她便立即扬鞭策马驾车走了。
“阿姐!”穆瑛吃了一嘴的灰尘,又追不上马车,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直到马车驶出雍州城门,席香回头望了望,没看到穆瑛追上来,她这才松了口气。
而坐车内的陈令抱着狗,与十五四目相对,突然间陈令开口道:“为何是你坐在车内?”
十五有些茫然:“啊?”
陈令怒道:“让一个姑娘家驾车,你怎么好意思?”
十五愈发茫然:“以往您不也都是让添福姑娘驾车吗?”
陈令身边的随侍,是一对兄妹,分别招财和添福。这次出来剿匪,兄妹都留在汴梁没带出来。
以往出门办事,招财若是不在陈令身边,驾车这等粗活,也是由添福来做的。
十五随陈令出行过几次,添福姑娘驾车的时候,都没见这位爷怜香惜玉过。
今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做起怜香惜玉的事来了。
陈令干脆摆出一脸怒容,道:“滚出去驾车。”
第012章
席香一行人连夜赶路,在次日晌午时到了桂南。
有陈令在,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军营,恰逢守将桂南张南带兵外出南北交界处巡逻,三人便在军营吃了一顿,陈令便让各自去洗漱歇一觉醒了再说。
席香心里念着母亲的事,纵使赶了一夜的路,也没什么睡意。洗漱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出门了。
军营重地不可随意乱走动,军中将士看在陈令面上,对她客客气气,她也没有不知分寸四处在军营里走动,便出军营到街上随意逛了逛。
有士兵欲替她带路,被她拒绝了。
父亲曾为桂州守将,席香生于桂州,又长于桂州,对桂州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岂用他人带路。
席香一路逛着逛着,就逛到了桂南与桂北的交界处。
因是两军相对,桂南与桂北的守军,临界处都砌了高墙,留出了一条宽三丈的道,泾渭分明地划出一条分割线,将桂州一分为二。
而这一条宽三丈的道,被称为南北街,如今是桂州最热闹繁华的街道。
在桂南的高墙下,大梁人摆摊叫卖,桂北高墙下,也有西戎商人支摊卖货。人群在这一条道中来往买卖,有大梁人也有西戎人,在双方守军的眼皮底下,没人敢闹事,乍一看竟有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繁荣昌盛的景象。
席香走了一圈,心中颇为感慨。
她随意走到一处西戎人摊前驻足看了一会儿,看上了一个别致挂坠,本想买下带回雍州给穆瑛,问了价格,觉得略贵,又同摊主讨价还价了一番,成功将价格砍到自己满意的价格,正要付钱时,一摸口袋方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钱。
席香只得一脸歉意放下腰坠,同那摊主道:“抱歉,今日没带钱出门。”
若在其他地方,寻常人早恼得骂她穷酸买不起东西还要强作样子了,但这摊主没有半分气恼,反而笑得一团和气,道:“不打紧不打紧,姑娘赶明儿再来也是无妨的。”
席香觉得过意不去,再三道歉方离去。
等她逛得差不多了,回到军营中,陈令与十五已经歇了一觉醒来。
外出巡逻的张南也回来了。
陈令抱着狗,正和张南抱怨:“你这儿,吃食干巴巴硬邦邦的,差点磕坏我门牙。床铺得也不好,还压块木棒在上头,我一躺上去险些把腰骨硌折了,最可气的是被子气味还散着股汗酸臭味,差点没把我熏死。你看看白饭,被熏得到现在都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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