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内已经张灯结彩,连绣台都搭好了,就等着他亲自去赐书呢!
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好出尔反尔,那该多伤那些孩子的心啊!
自己的孩子是宝,人家的孩子难道就是草?
不!
陈王的伤不过身体发肤之伤,比之心伤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说,自己也不是太医,去了又不能治病,也不过只是干着急罢了。
陛下深深觉得,自己是个为国为民的明君,为了百姓子民,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顾不上了,也实在无愧于列祖列宗了。
他叹口气,又抹了抹眼角的老泪,打发自己身边的王公公去一趟镇国公府。
“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问问镇国公,害得我儿落水那个书童到底找着了没有?光天化日,居然敢谋害龙嗣,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王公公问道,“陛下的意思,那是要彻查此事?”
陛下大手一挥,“查!彻查!彻彻底底查清楚!谋害龙子,这是不满朕的施政,这是想要谋逆啊!必须查!”
真是越想越气,“查出来后,不管什么身份来历,都给我立刻砍了!”
王公公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遥遥听到里面陛下大声疾呼,“若是陈王好不了,你也不用回来。”
王公公抖了抖肩,小脚步加紧跑了起来。
哎呀,天子之怒,真的好可怕啊!陈王殿下,老奴来了,您可是千万要挺住啊!
送走了王公公,陛下仰天长叹,“睿儿啊,你等着,等父皇处理完这些国事,就马上去看你。你等着!”
叹完后,他心想,“等会儿是穿绣坊新送过来那件龙袍呢,还是穿个便服以示朕平易近人?”
薛琬当日回到靖宁侯府后,就被侯夫人叫了过去。
侯夫人虽然没有到场,但也有不少闺蜜朋友,早就将当日薛琬所出的风头派人知会了她。
陈王落水的事,是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消息传得快,也早就到了她耳边。
侯夫人原本是想要借机惩治一下薛琬的,谁叫她居然胆敢去见那个该死的李寡妇,她现在也怀疑,李寡妇之所以敢硬气地和她谈条件,说不定就是薛琬教的。
但薛琬滴水不漏,实在让人找不到错处。
她总也不好无缘无故地罚隔了房的侄女,说出去不体面。
侯夫人只能罢了,但心里那股气却是不能消掉,还是吩咐了手下,“这几日望月阁那边就不用太周到了,还有,拘着那丫头一点。”
言下之意,望月阁的饭菜就不用精细了。
望月阁那边的人要出门,也给拦回来。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吧?谁叫那丫头得罪了她呢!
小花气呼呼地对薛琬说,“小姐,我不过是要出去买个山楂饼,门子居然拦着不让我出门,这都是第三次了!侯夫人这回太过了啊,我看,得去太夫人那走动走动才好。”
伙食不给好的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望月阁的人又不傻,私下里偷偷地买一些,吃得比侯夫人给的好多了!
但不让出门真的很过分啊!
底下周婆子的小孙子生病了,但孩子随着父母在南庄,周婆子想去看望一下小孙子也被拦了回来。
侯夫人这分明就是以权谋私,用权力压迫人!
薛琬算了算,自从那日从镇国公府回来已经有五日了。
陈王的烧还不曾退。
那是当然不会退的,因为她还没有给解药。
也只有陈王那傻小子才会天真地相信,他发烧是因为腋下藏着她送的那个铁球。
铁球里面就算真的装了热炭,也暖不了多少时辰,何以能让他持续地烧五天?不可能的。
他之所以高烧不退,不过是因为那日她偷偷给他吃了点东西。
那东西无毒无害,也不会伤害心脉,只不过是让人皮肤表面发热而已,能做到发热的假相,是从前千机司的秘药。
她因为知晓配方,所以在有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千机司那些奇奇怪怪的药都配上了一份,带在身上。
不论去哪,都带着,以防不时之需。
陈王的烧,必须要有她给的解药,才会退下来。
也就是说,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一趟,至少要将解药交给萧然,他和李舒泽最近如胶似漆,最有机会见到陈王。
小花抱怨道,“小姐,你在听我说吗?小姐?”
薛琬冲她笑笑,“我以为你跟了我那么久,这小小的靖宁侯府已经困不住你了呢。”
她从怀中摸出几个瓶瓶罐罐,“望月阁的人不能出门,那就不出去好了。侯夫人自己的人难道也不能出门吗?”
小花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小花也算是有一技傍身之人,怎么能被区区的门禁所困呢?”
她三两下就将自己化妆成了侯夫人屋里的丫鬟彩云的模样。
薛琬摇摇头,“不行,有些太粗糙了,只有三分像。”
她叹口气,“这门手艺,倒是容易入门,但想要学好,却要花费许多功夫。你还得慢慢学。我来吧!”
片刻之后,小花看着铜镜中但自己,啧啧称叹,“我现在可比彩云还要彩云了。”
她扭了扭腰,“可惜没有她那小细腰。”
薛琬笑着将一个瓶子交给了她,“别贫了,你先去找你的十一哥哥,将这东西交给他,他看到了就会知道应该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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