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文昌街的宅子年久失修,确实有些小问题,不过姨娘放心,我已经叫人去修缮了。”
琬琬?
云姨娘若是从前不懂薛琬的心意,此时还能不明白吗?
她眼睛微微有些红,“哦,不是大问题就好了。”
薛琬将喝完的汤碗放下,笑着问道,“姨娘最近可有学认字算账?”
云姨娘忙不迭点头,“学了学了!”
不过随即她又垂下了头,“不过我笨,学得慢,这么多日也就才背会了一首诗。”
其实连诗的含义是什么也都不清楚,但卯足了劲去记,倒也背了出来。
没办法,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很勉强的人,能这样已经是用了吃奶的力气了。
薛琬却给了云姨娘一个大大的笑脸,“姨娘真是认真学习!”
她从怀中取出一件红宝石的簪子来,递来过去,“我今日路过明月楼,见到他家卖的簪子不错,便给姨娘买了一个,您看看喜欢不喜欢?”
鲜红欲滴的红宝石恰到好处地镶嵌在簪子的头上,饱满光莹,别致又不失华贵。
云姨娘一眼就喜欢上了,她高兴地接了过来,“多谢七……多谢琬琬了。”
这簪子算是她努力背诗的奖赏吗?
哎呀呀,若是以后经常有这样的奖励,那她云秀秀也要将诗词全书给背出来!
薛琬说道,“除了认字算账,若是姨娘得空的话,也可以学学怎么研墨洗笔。”
她想了想,“对了,白姨娘!姨娘得空可以去找白姨娘取取经。”
最好连怎么将男人的心牢牢拴住的也学了来。
云姨娘有些为难,“白姨娘素来有些高傲,怕是不待见我……”
人家是侯爷爱重了十几年的姨娘,膝下又有儿有女。
自己呢?
三老爷眼里都容不下她的一片衣裳。
别说有儿女傍身,她就是连三老爷的人都很少见到。
做姨娘做到她这个份上,也是够惨兮兮的了。
薛琬却笑着说道,“你放心,白姨娘肯定很欢迎你。”
她顿了顿,“姨娘也不要觉得人家会不待见你,同样是姨娘,白姨娘又并不比你高贵。你只管大大方方去,坦坦荡荡取经学习,我保证白姨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经过上回侯夫人搜望月阁一事,薛琬觉得,她和白姨娘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过任何语言交流,但却隐隐已经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她们虽然不是朋友。
但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暂时也可以结成同盟。
比起侯夫人来,白姨娘可谓通透许多,想必也早就想明白了当日之事,是她薛琬在做手脚。
所以,就算是看在薛琬的面子上,白姨娘也一定不会对云姨娘冷眼相看。
云姨娘将信将疑,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罢了罢了,明日顶多带着礼上门,难道白姨娘还会嫌弃礼多吗?
一夜无语,很快就到了第二日天明。
魏玳瑁大清早地就到了靖宁侯府的门口,要找薛琬。
沐恩伯府的小姐,自然没有人敢拦,恭恭敬敬迎来她进了望月阁。
魏玳瑁看着有些杂乱的院子,啧啧称叹,“我听闻你们家在闹分家,看样子是真的了。这是要搬了?”
她大大咧咧说,“怎么样?需要人手的话和我说,我叫我几个哥哥来帮忙。”
薛琬笑笑,“是在收拾东西,不过离搬还要有一段时日,不急。”
她摒退左右,为了给魏玳瑁安全感,连小花都打发出去了,“你都照着我说的去做了?”
魏玳瑁心情显然很好,脸上的笑容明朗极了,“是啊,连你都听说了,那看来李家的人也都知道了。”
她忍不住晃动着薛琬的肩膀,“哎呀,这简直太解气了!开心!开心!”
当知道李大公子那从外头抱进来的宝贝地不得了的儿子,居然是人家的种时,当时她的心情百感交集。
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的大姐白死了。
可是后来又想明白了,姐姐已经去世,再也回不来,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放手去做替姐姐报仇雪恨吧!
所以,她便买通了街头的流浪汉,到处将这个消息往外撒,酒楼茶肆,哪里都透过了,果然不出半日,整个皇城就都知道了。
魏玳瑁想象着李家人的表情,简直高兴极了。
李大公子自然不必说,现在,整个皇城都知道他头顶着一片草原。
还有包庇长子的李夫人,脸色肯定也比茅坑里的那些东西还要难看吧?
她姐姐嫁入李家多年肚子都没有动静,在这位婆母面前,不知道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也是盼孙心切,所以在李大公子将外头来路不明的孩子抱回来后,李夫人第一时间就站在了大儿媳的对立面。
若不是李夫人那些苛刻的话语,她姐姐又怎么能一时想不开走了绝路呢?
看,如今报应就来了!
薛琬笑着拍了拍魏玳瑁的肩膀,“你可不要太着急,这还是第一步呢。”
她顿了顿,“下一步,你便好再叫人散播出去,李大公子不孕不育的事。”
魏玳瑁眼睛一亮,“哈哈哈,我就说呢,你说有确凿的证据,我还想着该怎么找出那个奸夫来证明孩子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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