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自然连声说好,跑前跑后更加得劲了。
承恩伯府虽然在名门世家中已经是昨日黄花,很快就要出圈,但对于平民百姓而言,仍然是高不可攀的贵族。
既有了银子,又有了魏五小姐发话,王桂香母子算是安顿下来。
魏玳瑁先送薛琬回府,她好奇问道,“琬琬,你救人母子我不奇怪,你本来就是这样善良的女子。可是你这么快就答应要帮王桂香找夫君,让我有些惊讶也。”
皇城说大不大,但绝对不算小。
要在皇城找一个人,除非是动用权力,否则的话,难于上青天。
薛琬虽然说是靖宁侯府的小姐,但现在也已经等于分了家。她爹虽然是文坛大儒,连陛下都十分爱重的,但手中没权。
怎么看,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打包票吧!
就她对琬琬的了解,嘿嘿,肯定是胸有成竹了,才会如此行事。
可是,琬琬和她今日都是头一次见王桂香母子,为什么琬琬就会知道该怎么替人找夫君,自己却毫无头绪呢!
薛琬笑着说道,“我若是不帮桂香姐找到小晖的父亲,你和小花能安生?”
她一手点了魏玳瑁和小花的额头,“未免你们两个日后老念叨此事惹我心烦,我不如就先答应下来,既能帮得上这对可怜的母子,又能让你们两个安静下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虽然,这理由是原因的一部分,但顶多也就是捎带的一部分。
她这个人虽算不上急公好义,但面对不平事还是愿意伸出手来的,但也仅只是能力所及的范围内。
比如,今日若不是她恰好知道王桂香的夫君是谁,她应该只会救助这对母子,但不会主动帮忙桂香姐寻夫。
王桂香说她的夫君叫周厉海,她满皇城找周厉海,当然不可能找到人。
因为周厉海根本就不叫周历海。
周厉海原名苏易海,是镇宁伯的独子,也是甄国舅的小舅子。
这苏公子虽然是镇宁伯府的世子,但自小跟着姐夫一块儿混,不知道怎么就学会了甄国舅的生意经,也是一个不爱做官就爱偷偷做生意的公子哥。
打他十八岁起,就总借着游山玩水的名头出门帮姐夫跑货,不过几年,倒也暗地里建立起不少地盘。
镇宁伯就这么一个儿子,只求他平安喜乐,反正他是世子,将来这份家业都是他的,总跑不了。
所以,老伯爷就这样对儿子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世子不杀人放火草菅人命,就这么着吧!
谁知道五六年前世子走商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怎么得遇到了贼。
好在正好有位钦差路过,认出了世子,将人救了下来,但贼人打的狠,直接将脑袋砸出个半个窟窿。
后来经整个太医院之力,虽然将人救了回来,但世子却落下了残疾——成了个傻子。
所以,王桂香久久期盼着的丈夫不是一去不返,而是没法返,他伤了脑袋,记不起过去的事了。
这件事,薛琬前世在千机司的时候就有所耳闻。
十几年后,世子终于清醒过来,恢复了记忆,立刻亲自去了昌州府大华乡寻王桂香母子二人,但却没有下落。
后来终于查清,原来当年王桂香母子二人来皇城寻夫治病,不仅没有找到夫君,孩子也因为喘症发作无药可治而去世了。
王桂香绝望之下,也自缢身亡。
薛琬觉得,自己既然知道王桂香的夫君是谁,也知道十几年之后世子会醒,那为什么不提前让他们一家团聚呢?
至于镇宁伯府是不是愿意接受一个乡下女子成为世子夫人,这不是她应该考虑的问题。
至少,小晖的病有了救治好的希望,王桂香的生活也有了着落。
毕竟,世子如今这境况,是不可能有哪个大家族的小姐愿意嫁过去的。
王桂香毕竟生了镇宁伯府唯一的男孙,镇宁伯和夫人是不可能太为难她的。
但这些话,薛琬不可能现在就和魏玳瑁直说,否则魏玳瑁问她,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
只能还是用从前的老法子,慢慢地来抛诱饵引导了。
好在,魏玳瑁对薛琬已经到了盲目崇拜言听计从的地步了,所以,琬琬说什么,她就认什么。
傻大姐嘻嘻哈哈将人送回了靖宁侯府,就哼着小曲回了家。
薛琬刚踏进望月阁的大门,就看到圆月笑嘻嘻地迎了出来。
她笑着问,“什么事,那么高兴?”
圆月笑笑说,“二夫人那边刚差了位嬷嬷过来,送了个帖子,说是后日肃国公的大夫人要开花宴,大夫人要请小姐一块儿过去玩。”
她取出烫金的帖子,“这帖子可真好看,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烫金的帖子呢!”
小花接过,也啧啧称叹,“是啊是啊,怪不得我听人家说,这满城的贵族世家,属镇国公府最有权势,但若论讲究和品味,那没有谁家比得上肃国公府。”
她忽然神神叨叨地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对了,小姐,您还不知道吧?肃国公府这位大夫人最出名的,可不是她爱听戏,而是她生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儿子。那连公子啊,可是皇城四大公子的头一位!”
薛琬眉头一挑?连澈?
连澈是个十分出色的青年,她自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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