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也是刚听说了老夫人发怒的消息,急急,地赶了过来,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景宁现在是真的不想踏进这屋子里半步,她也想像郑休宁一样,坐在一旁乖乖看戏就好,但谁让她是嫡女呢?
她急急地赶到了老夫人身边,双手扶住老夫人因发怒抖动不止的手臂,歪头看向郑安宴,见他也是一脸的怒容。
“父亲……”景宁低低地喊了一声,郑安宴却并未理会,大声训斥着跪在地上的李子月。
景宁安抚了几下老夫人,便自觉站到了一旁,耳朵边听着老夫人那头的动向,边听着文星在这头跟自己絮絮叨叨。
“听说是这李小姐打算和咱们的二小姐一起画一对仙鹤索云送给老爷,”文星说着,眼神向上瞥,看了跪在中间的李子月一眼,“可是这李小姐却偏偏不精通书画。”
这句话一传到景宁耳朵里,景宁不自觉又赞叹起李子月的蠢来了,不会画,她也敢接?
文星见自家小姐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便又接着往下说了下去,“李小姐就让自己的丫头替她找人画,可是这外头的人画的画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人把这画成什么了?”景宁小声地问,嘴角却还是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这可不好说,”文星笑的一脸神秘,“好好的一副仙鹤索云,愣让那人成了在天上飞的野鸭子!”这话一说完,景宁就差扑哧笑出来了。
这李子月看来今天脱身可是难了。
要么承认自己根本不精通书画,把自己那替自己画画之人供出来,要么自己担下这罪责。不过这对父亲不敬之罪,啧啧,可真是进退两难。
这郑休宁这脑子倒也不是榆木,敲敲也是可以通透的。
景宁忽地有些担心起自己的未来来,郑休宁若是跟她耍小心思,她能接的住吗?文星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自家小姐的忧虑,也一脸担忧地望向了景宁。
做小姐还真是不如她们这群做丫头的轻松,步步为营,若是不小心走错一步,怕是这辈子都完了。
景宁小心翼翼地凑到了老夫人身边,轻声安慰着,“祖母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看向李子月的表情更加不满。“是啊,毕竟也是姐姐一番心意……”说话的不是景宁,而是郑休宁。
景宁一听这话,心里乐了。李子月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这郑休宁的,这下可好,郑休宁这一句话,更是把老夫人的怒气又提升到了一个层次。
老夫人啪地把手上的佛珠往下一甩,砸在了李子月脸上,甩出了一道红印子。李子月忍着脸上的疼痛,大气不敢出一声。
那串佛珠咕辘辘地散开了,滚落在厅堂里。
“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夫人指着李子月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景宁见状,赶忙扶着她给她顺背,说着些好话安抚。
李子月狠狠地咬牙看向了郑休宁,郑休宁也很给她面子地得意一笑。
这可是丞相府,怎么可能容得下你一个姓李的撒野?
李子月气的浑身哆嗦,脸也疼的钻心,她咬着牙趴在地上磕头,“姨奶奶!月儿真的不是有心的啊!”
不是有心?老夫人眉毛一挑,“难道你是故意而为之?”
第一百七十四章 脱罪
李子月听见老夫人这样子说,身体不禁抖了一抖,又继续伏上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头,李子月的额头已经破了,有血流出来,李子月的大眼睛里蕴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
“姨奶奶,你相信子月,子月真的不是故意,子月是,是听了别人的话。姨奶奶,舅舅,你们不要生子月的气了好不好。”
郑安宴满腔怒火,听见李子月这样子说,虽然还想继续发作,却也觉得李子月毕竟不是丞相府的人,惩罚的太过分了,怕是不好的。
老夫人却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就郑安宴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儿子的生辰,李子月却送了一副野鸭子的图,老夫人如何能不生气,若是李子月想三言两语就可以让老夫人消气,怕是想错了。
再看郑休宁在一旁一脸笑意,这李子月这样子说,莫不是要把当初自己说让她和自己一起准备礼物的事情说出来?那郑休宁可就真的要嘲笑李子月愚蠢了。
为什么?因为生辰礼物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看个人心意,如果李子月说是郑休宁说是郑安宴生辰,要她和自己一起准备礼物,那么李子月就是记不得郑安宴的生辰。
而李子月现在在丞相府内,却不知道郑安宴要过生辰,就是不关心这件事,往小了说只是心大,没注意,往大了说就是不孝,明知道舅舅过生日却还需要别人提醒。
老夫人看着额头流血的李子月,怒目圆张:“子月,你口口声声说不是故意的,是听了别人的话,那我且问你,你是听了谁的话?”
李子月自然也不是那种愚蠢到无药可救的人,她知道想直接把郑休宁拉下水是不怎么可能的。
于是,李子月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一边小声呜咽,一边假装不敢开口的看了看郑休宁。
在老夫人旁边的郑景宁自然是看见了李子月的这个动作,突然觉得,可能自己之前看错了,这李子月知道不能直接把郑休宁拉下水,自然不会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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