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的杨氏,走到了郑休宁面前,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
紧接着响起的是杨氏的厉喝:“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郑休宁手中的花瓶碎片掉落在地,她失魂落魄的后退几步,捂住了自己的脸,“娘,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杨氏的心中既是心疼,又有着对于郑休宁的恨铁不成钢。
她转头对着房间中的下人吩咐:“你们都出去,不想死就离得越远越好!”
下人们自然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伺候神志失常的郑休宁,此刻听到杨氏的话,立刻便如得了赦令一般,争先恐后的退出去。
杨氏回头盯着郑休宁,目光严厉。
“你忘了母亲是怎么教你的吗?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冷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败而已,你瞧瞧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如果还有一点理智,就应该知道现在要做的是精心抄写佛经,等老夫人回来的时候在她跟前认个错!”
“那我呢?今天的事情就全都算了嘛?我受的苦都要一笔勾销吗?”
郑休宁声音怨恨,她不能忘记今日丹阳郡主挥来的那一鞭子,也不能忘记那些人看着自己时指指点点的鄙夷笑容。
还有她们口中那鄙夷嘲讽的“庶出。”
只要一想起来,她就会觉得自己快要疯癫。
“当然不会一笔勾销了。”
杨氏的声音低了下来,她慢慢蹲下身,将缩在地上抽泣的郑休宁拥入了怀中,轻声的如同在哄着一个婴儿。
“休宁乖,现在的忍耐只是暂时的,我们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等我们翻身的那一天,不管是丹阳郡主,还是郑景宁,最后都只能乖乖的跪在我们脚下,被我们折磨。”
“对。”
郑休宁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现在的忍耐只是暂时的,等到以后,等到了以后,我要,我要撕烂景宁的那张脸,我要丹阳郡主也尝一尝被人鞭打的味道,这是他们该还的代价!”
此时的郑休宁完全忘记了,景宁和丹阳郡主从来没有对不起她,而她今日所受的一切,说到底不过是她自作自受!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桌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优雅的,抄写起老夫人最爱的佛经来。
目光深处,尽是森寒。
郑休宁,赵婧,你们都给我等着!
……
景宁并不知道丞相府所发生的一切。
但是……她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杯中微微颤抖着的碧绿的茶水。
但是她大概已经猜到,现在的杨氏和郑休宁正在商讨该如何的度过这个难关,毕竟杨氏只是一个姨娘,而郑休宁也只是一个庶女,没了老夫人和自己作为靠山要怎么活。
所以她也好奇,郑休宁会找出什么理由来,继续哄骗自己和老夫人呢?
这时候,旁边有人拽住了她的手,激动地说道,“景宁,你快看那里!”
景宁漫不经心地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忽然目光一僵,坐直了身子。
她所瞧得那人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回过头来,轻轻一笑。
是他!
景宁衣袖下的手骤然紧握,心中有些惊骇,对方就是之前她不小心撞到,又在后来小亭中偷听到她和丹阳郡主说话的男子。
她慢慢躺回椅子上,笑着询问旁边惊呼的女子:“小琴认识他吗?”
抓住她手的是另外一位世家小姐,姓杨,单名一个琴字,父亲是当朝御史,主管忠言进谏,是一个极为天真烂漫的女子。
除此之外,围在她身边的还有其他几位。
辅国公府的嫡长女蓝夭和景宁早就相识,是老朋友了,其余两位,一位是五品官员的千金,一位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自然,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嫡出。
毕竟,不是每家的庶女,都有郑休宁那么好的运气,有一个疼宠着自己,不管去哪儿都要把自己带上的嫡姐。
扬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景宁,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京城里的人了,你怎连云国公府的二公子都不认识呢?”
景宁目光一缩:“国公府的二公子,可是人称五绝的那位?”
云国公府,云五绝。
五绝,指的是:琴,棋,书,画,兵法,国公府的二公子无一不精,京城中无一对手,于是被冠云五绝之名。
但实际上,他的真名叫做云恒,是京城中闻名的贵公子,闺房中的小姐日思夜想的梦中人。
“对啊,就是他!”
提到云恒,杨琴的眼神有些激动:“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探到云二公子今日会参加丹阳郡主的宴会,这还多亏了留王和云国公爷是好朋友呢,哎呀,你别拦着我,让我再看看!”
旁边人都嗤笑出声。
蓝夭推了他一把,“呦,小姑娘这是春心动了,既然要看那便过去看,你在这里看,能看清楚什么呀?”
“胡说八道,我,我只是仰慕云二公子的才华而已。”
杨琴好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脸红如霞的为自己辩解。
“是是是,仰慕到了一定地步,那就成了爱慕了!”
景宁并没有参与进去他们的打闹,而是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眉头轻轻蹙起,那人居然是云国公府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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