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
月华上前一步,柳乘风就后退一步。柳乘风索性不动了,站着等月华刺过来。月华心思百转千回,双眸死死盯着柳乘风。突然,月华猛地退了回去,神色异动。
柳乘风和水一程俱不清楚月华在搞什么鬼,一头雾水。
月华时而转圈沉思,时而驻足蹙额,瞥一眼柳乘风,又看一眼手里的乘风剑。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月华问道:“你是谁?你父母是谁?你从哪儿来的?”
突然三连问,柳乘风更加摸不着头脑,只道:“弟子柳乘风呀。我双亲已故,小时候一直住在满月镇。”
“满月镇?!不是……你父母是谁?你直接告诉我,你爹娘叫什么?”
月华再三追问,柳乘风回道:“我尚在襁褓时,父亲便去世了。我娘从不与我多言父亲,街坊唤她谢娘子……”
月华呢喃道:“谢娘子……姓谢,你娘是不是叫……谢姮?”
“谢姮?”柳乘风反应过来,拿出一把匕首,“是这个字吗?”
街坊唤他娘“谢娘子”,柳乘风还当真不知他阿娘的闺名。小时候曾见阿娘擦拭这把匕首,上面刻着“姮”字。他问匕首是否为父亲遗物,而阿娘只摇头否认。
月华想要抬手去摸匕首,又缩了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柳乘风既糊涂又担心,清澈的双眼望着她:“仙姑,您没事吧?”
“女侠,你没事吧?”
“我的梨花酿是不是你喝了?”
“我今日做了荷叶粉蒸肉、龙井虾仁,还有你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姐姐,对不起。”
“姐姐,你莫要来寻我。”
故人的声音犹言在耳,月华似哭似笑。早该想到的,月华直愣愣盯着柳乘风:“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别跟来。”说着,月华踉跄着出了屋。
“仙姑怎么了?”柳乘风不解道,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水一程。
水一程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眼柳乘风,似是有了想法。
“你跟我来。”
“哦。”
一个两个神秘兮兮,柳乘风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仙姑会知道阿娘的名字。
…………
月华跑去山头吹风,呼啸的山风令她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乘风剑,那是她的师兄柳陌,亲手铸造。
“师兄,这把剑不如取名‘乘风’,你和孩子以后定会像这把剑一样‘乘风破浪’!”
月华与柳陌是月上门同辈弟子,是修真界的百世奇才。二人是师兄妹,亦是未婚夫妻。金童玉女,羡煞旁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结为道侣,振兴月上门。
然而天才般的柳陌,却爱上了未婚妻身边的侍女,并连夜私逃,叛离师门。
一时间,除了同情,月华成了修真界的笑柄。论出身、论修为、论容貌,月华仙子是一等一的出挑,却输给了一无是处的侍女。据说,这个侍女还是她从外面救回来的。
也许,这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怎么可能……”月华已经坐在山头,吹了半个时辰的山风。万万没想到柳乘风竟是故人之子,她脑子里现在一团浆糊。
“啊!!!”月华抓头乱叫,想要发泄。
后背却传来一声低唤:“仙姑……”
“嗯?”月华下意识回应,见柳乘风来此,赶紧顺了顺凌乱的长发。
月华道:“我不是说了想一个人静静么。”
柳乘风走近了一点,说道:“仙姑,我已经知道了。”
刚才水一程带他去见了柳惊鸿,两人说了几句话。柳惊鸿一番辨认,终于从柳乘风酷似其母的面容中,找出了他侄儿柳陌的影子。细细盘问,柳惊鸿当场就能认定柳乘风是他们柳家的后嗣,自己正是柳乘风的叔父。
柳乘风道:“门主已经告诉我了……”
闻言,月华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巧。”
人生要不要这么狗血!长吁一口气,月华拿着剑,站了起来:“给你。”
柳乘风一手接过月华丢过来的剑,乘风剑与他有莫名的感应。
“乘风剑是你爹亲手锻造,那时你刚满月,师兄说这把剑是你的满月礼。”
“仙姑见过我小时候?”
门主说父亲与母亲叛离月上门,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而仙姑此言,又不像是没了联系。
“嗯,我见过,你小时候又白又嫩。不仅如此,抱你的时候,你还撒了我一泡尿。”说起开心的往事,月华终于有了点笑意。
“仙姑!这种事就不必说了!”
月华挑眉,轻笑出声,似是卸了一身重负。想了想,说道:“他们一定告诉你,你爹娘叛离了师门吧?”
“嗯。”柳乘风点头。而且说是阿娘勾引了父亲,而父亲……正是仙姑的未婚夫。
“你别听他们胡说。你爹娘离开月上门,我是知情的。而且……助了一臂之力。”
月华长吁一口气,坐下道:“我与你爹是长辈指婚,是世人眼里的金童玉女。不过说实话,那时候我们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修炼、云游,按长辈说的结为道侣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们为何……”
柳乘风话未说完,月华已知其意,继续道:“你爹是月上门最利的剑,他被寄予厚望,也从不令人失望。他这个人,除了练剑,就是教我练剑。我下山他便下山,我喝酒他便付钱,我打人他便善后。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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