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想着和他撕扯,道:“余大人知是不知,本官并不在意,本官只想提醒余大人,你本是推举上来的。这政绩尚且没做到,却已经先闹出了欺行霸市的事儿,余大人是觉得,你这位置坐得极稳?”
余县丞额上的汗大滴大滴的落,惶恐不已:“大人,下官,下官……”
闻从瑞看他急得满脸通红,也尽觉差不多了,就道:“本官也相信余大人是冤枉的。”
“大人英明。”
“但本官还是得提醒一句,余大人在前衙鞠躬尽瘁的同时,也莫要忘了约束后宅妇人的安宁,更要约束自己人。须知道,两者密不可分,若是因为后宅的事而尽拖后腿,那么大人尽干一百件利民的事,也会因为一件欺行霸市而败笔。”闻从瑞道:“你妻舅想要的那个铺子,已经有人按着市价去签定,对方与本官约定,那铺子每年的盈利,都会拨一分利用于华阳县做慈善款。余大人,你可明白本官的话?”
“明白,明白,下官这就去约束。”余县丞用袖子擦了额上的汗,见闻从瑞点头端茶,便急急的退了下去。
第五百六十九章 她是知县大人的人?
余县丞走出闻从瑞的书房,就整了整头上戴的乌纱帽,微微往后看了一眼,急哄哄的出去。
他的师爷余方中上前,小声问:“大人,闻大人召您是何事?”
“何事?大事儿。你去,打听一下,刚刚是谁来拜访过闻大人。”余县丞脸色难看。
小舅子想要那个随心斋的铺子,他是知道的,却不知道那小子竟是用了下作手段,逼得人退市,现在大人插手,那铺子,怎么也不能动。
不多会,余方中就回来了,和余县丞禀报了闻从瑞见过谁。
“听说那位姑娘,还是闻家的百宝银楼的工匠,之前大人去府城,便是去看她参加赛事了。”余方中道:“如今,那位叫五福的姑娘,也是看中了那个铺子。大人,您看,这姑娘和闻大人是不是?”
余县丞道:“不管闻大人是不是看重这位姑娘,总之那个铺子是动不得了,而且,对方许的利也十分可观。”
他想到闻从瑞说的,于公于私,那个铺子都不能插手,否则,他就是罪人,想到这,余县丞就站不住了,道:“走,先回去,杜英良他是想害死老子。”
余县丞快步回到自己的后衙,直奔自己夫人的屋子而去。
余夫人杜氏正歪在罗汉榻上,一个小丫头帮她捶着腿儿,而杜氏,则是满脸笑容的拨弄着手上的一个盒子。
“老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杜氏看到余县丞,就要站起来。
余县丞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盒子,里面装着漂亮的首饰,脸就沉了几分,让屋里侍候的人都出去。
“这是哪里来的?”余县丞指着那盒子问。
杜氏心里咯噔一声,随即笑开了花,道:“老爷,这是西城的陈员外送来的,他家有良田百顷,每年这粮税收……”
余县丞啪的合上那盒子,冷厉的瞪着她,道:“陈员外求到你这里来,是想我给他开后门,少交点税还是不交,又还是要做点什么?”
杜氏从没看过自家男人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捉摸不定,讪笑:“老爷,我一个妇人懂什么,陈员外的太太说,就是送给我把玩……”
“糊涂!”余县丞怒声呵斥:“平白无事,送这么一匣子贵重首饰给你把玩?谁会当这个冤大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必定是要我松手做点什么。这是贿赂。”
“老爷……”
“我才上任才多长的时间,你就敢瞒着我收这些东西,是要我们一家子都下大狱不成?”
杜氏吓得脸色发白:“老爷,哪有这么严重?”
“没有?我本来就不是正经科举上任的官,而是从师爷被先生推举上来的,我要是不干出点实事,还要受贿,我这官也当到头了你这蠢妇!”
杜氏这下连唇都白了。
“还有,英良他是不是要那个随心斋?用三百两去买人家一千两的铺子?他哪来这么大的想头?你赶紧的去让人叫他回来,那铺子,知县大人的人看上了。他不能插手,否则,得罪了知县大人,咱们就等着搬家吧!”余县丞冷冷地道。
第五百七十章 不知道你是哪根葱
有一县之官撑腰,六斤很快就把随心斋的铺子给买了下来,并坦言他家姑娘言说这铺子还做酒楼,问柳明的班子可还带走?
柳明看一眼自己苦心经营的酒楼,现在椅子全部倒扣在桌子上,显得特别的惨淡,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收场。
“小爷,我本是外乡人,这酒楼的人手,都是在这里招的,怎会跟我回去?这样,我给他们出这个月的月钱时再替你问一下便是。”柳明回过神来,笑着道。
卖了也就卖了,既然还能做酒楼,也不枉自己当初经营起来。
“如此也好,我们东家要做酒楼,这有旧的人手,也容易上手。”六斤笑道。
柳明强笑一声,又走出门口,让人架了梯子,亲自把随心斋的牌匾摘了下来,这酒楼,再也不是他的了。“哎哟,这是终于认命,肯乖乖摘牌了。”有人在柳明身后尖酸的说。
柳明转过身,看到那人,脸色一变,眸子里带着刻骨的恨意。
若不是这人,自己怎会被逼得把铺子也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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