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的。那位说是累了!”知府家的总管说:“想必这行程远,累了也不为奇。”
“嗯。还让她去侍候着。”李知府摩挲着桌上的最喜爱的鸡血印章,道:“另外,府里的事这阵子你多警醒些,莫让人抓到了把柄。”
“老爷的意思是?”
“我听说这位还另外带了今上的密旨,明为太后办寿礼,实为监察百官,我可不想在这栽了!”李知府道。
总管闻言,立即道:“老奴明白了,一定会约束好底下的人。”
“嗯,你去吧!”
门外,一个小厮又来报说,几个大人都在书房里等着了,李知府忙的站了起来往书房里去。
他家里要安排好,这外头的事更不能放松,不然,家中事还好,地方上要是出了岔子,他的官路也就到头了。
而伍礼宏的客房里,喝了醒酒汤缓过神来的伍礼宏正坐在桌子边上,吩咐身边的人去暗中查探一些事,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等到这几人都退下去,伍礼宏又叫来一人。
“老爷。”那是和伍礼宏差不多年纪的一个男人。
“富贵。”伍礼宏看向这人,迟疑了一会问:“你还记得梅娘么?”
那叫富贵的男人立时瞪大了眼,看向自家主子:“老爷?”他如何不记得,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你亲自去查一查,我就想知道,她如何了!”伍礼宏半天才说出吩咐来。
第七百九十六章 周氏的过去
周氏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呆呆的看着帐顶,伸手压着胸口,那里蹦蹦的跳动不已,十分的欢快。
她缓缓地坐了下来,身上的丝绵被子滑落下来,周氏满脸潮红,轻轻的咬住了下唇。
这么多年了,在她以为已经心如止水的时候,竟又一次梦见了那个男人,梦见了他们相遇的那一年。
那一年,她不过是初及笄的青春少艾,看多了话本子,对这世间的男女情事有了懵懂的了解,也有了未知的憧憬。
但她也知道,话本子里说的,都是些公子小姐的韵事,她不过一介秀才家的姑娘,哪敢奢望?
然而,哪个少女不怀春,不敢奢望,就不能有梦想了吗?
周英梅心气儿高,自小被父亲疼爱,跟着他读书认字,自然不同大字不识的粗野乡民女子,她也瞧不上那些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哪怕他们看她的目光跟看一只白胖馒头一样。
而父亲,也没想着把她嫁给种地的男人,他已经看好了一个会读书的男子,只等着女儿及笄后为她相看。
也就是那时候,周英梅偶然的去一次镇子采买做绣活所需要的绣线,遇上了那个心中的朱砂痣。
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彬彬有礼,既会作诗又会作词,可不就是她心目中理想的佳婿良人么?
周英梅自知自己身份低下,并不敢奢想,只能偷偷的爱慕着,但那温文的公子,却对她表了爱慕,爱她的温柔良善,爱她的得体。
这样的表白,宛如一只大馅饼似的,把她砸得晕头转向,满心满眼的欢喜,忘了自卑,忘了身份,也忘了羞耻,像一只飞蛾一般的,不顾一切的扑向了火,扑向了心中的爱恋,交付了一切。
那段日子,是甜蜜的,是美好的,也是醉人的。
直到她发现自己有了彼此的爱情骨血,满脸欢喜的告诉他,还没等来他许诺的八人大轿,先等来了他的家人所带来的噩耗。
周英梅明白读书人最重视的就是孝字,她明白他的难处,明白他的苦衷,也理解他的前途,所以她甘愿等。
殊不知,这一等,就是十五年,却始终不见斯人归。
周氏这十五年来,受过多少的白眼,多少的诟病,她都忍了,都可以接受,可以接受他的迟迟不归,却始终不能也不敢想,他是永远的来不了了。
五福已经长大及笄了,她也不敢想了,也不想想了。
却偏偏在现在,她就梦见了那个人,梦见了当年彼此相遇的情景。
一眼万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周氏下了床榻,点起了油灯,从床头拿出了一个小小而老旧的木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张纸。
她动作轻柔的把那张纸拿起来,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绝世珍宝一样,小心地展开,上面的字,毓秀有力,乃是当年那人亲手所书。
这是一纸婚书,一纸承诺,上书着两人结成鸳谱的内容。
周氏摸着那男子的名字,心中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第七百九十七章 打听得知
周氏病了,从她那天半夜梦见那个男人之后,她就病恹恹的,心情抑郁不开朗,吃东西也没有半点胃口。
这可急坏了秋香等人,叫了大夫来诊治,大夫却只说肝火上升,心中郁思过重,这就让她们纳闷了,自家太太不愁吃不愁喝的,哪有什么心思重?
也只有周氏自己,她这是心病,吃什么药都是于事无补。
“太太,你莫不是想姑娘了?”秋香亲自端药来服侍她喝下,道:“姑娘不是隔三差五的送平安回来?您别担忧了,要是这忧思过重,折腾坏了身体,姑娘回来后,非得削了奴婢们不可!”
周氏一笑:“你说得你家姑娘跟洪水猛兽似的,哪有这么厉害。”
秋香道:“姑娘对太太最是孝顺不过了,若是看到太太瘦了,不得心疼死?不发作奴婢们?我的好太太,您赶紧吃药,放开心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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