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隽不但不走,虽然常常冷着脸可对席瑾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倒个水、削个苹果,席瑾怀疑就算无聊时让席隽给她跳个舞他也会跳的,但就想想,她也不敢提。
说到底席瑾受伤是为了保护席隽,那颗子弹本是朝着他射过去的,弟弟心事重还不说,席瑾一边吃着清粥小菜一边安慰:
“姐姐保护弟弟本就是天经地义,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话到这儿其实就够了,可席瑾没长脑子的偏偏又加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没躲过去,你就当做我四年前被你骂跑了再也没回来呗。”
病房内瞬间降成冰点,席隽没接话把她的饭收走,席瑾心想我还没吃饱呢,但看着席隽锋利的眉眼没吱声。
下午的时候蓝衍给她带了一小块蛋糕。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席隽都没说过话,直到快晚上的时候对蓝衍说:
“我出去一下,明早再来。”
走前也没和席瑾说再见。
席瑾趁着蓝衍去找温少崚讨论她的病情时偷偷从医院溜走了,她用蓝衍寻家人的原理用次声波定位到了席隽。
她到时席隽正在酒吧喝酒,喝的酩酊大醉。
席瑾叹口气过去扶他回家,席隽醉到头脑不清一下子推开她,席瑾牵扯到伤口脸色白了白,过去强行挽上弟弟的手臂数落他:
“还学生典范!还人民警察,你瞅瞅你,醉的都没家里的兔子站的稳。”
“爸妈要是还在,我非得告状去让他们揍你!”
席隽眯着眼去掰扯着他人的手,却醉到连几根手指都看不清,怒道:
“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席瑾忍住亲自揍他的冲动:
“我是你姐!你亲姐!”
席隽怔了一下,又一抬手腕又推开席瑾,他四年警校体能考核又次次都是第一名,席瑾在他面前就跟个兔子似的一甩就甩开了,无奈席瑾又舍不得对亲弟弟用异能。
席隽神志不清的吼她:
“你才不是我姐!”
“我姐走了,早就走了!”
席瑾轻轻揉了揉胸口缓解疼痛,叹:“真他么是亲姐弟,酒量都一样差到斑岐山去了!”
席隽趴回桌子上拿着酒杯又喝了一口,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我姐不要我了,她早就不要我了...”
席瑾又叹一口气,见他蹙眉走过去轻揉他的太阳穴,一边揉一边轻声说:
“我没有不要你,我不会不要你的...”
席隽睁大眼睛攥上席瑾的手腕,抬头问:“你真是我姐?”
席瑾应:“真的是,骗你的话就把我丢到斑岐山。”
席隽似乎信了,锋利的眸因染了醉意透出几分孩子气,他收紧攥她的手腕,说:
“那你哭出来,哭给我看!”
席瑾:“.........”
他对让她哭的这件事,有种偏执。
当年他独自下葬了母亲,操办葬礼的是他,墓碑前跪着的也是他一个人。
或许在他心里,她始终欠他一份本该属于亲姐弟间的抱头痛哭。
又或者,一旦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意的哭了,就代表着,她不必再离开他了。
席瑾用另一只手继续揉他的太阳穴,以前他睡不着时,她就是这么哄他的,一边哄一边说:
“走了就走了,做了那么该死的事,你就当她滚到天边去了。”
席隽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推开席瑾:
“不是她自己走的,是我让她滚的,是我让她滚的!”
“可我说了一句让她滚她就滚了四年!我还说过那么多遍你能不能回来,她怎么都听不见!她怎么就不回来!”
这回席瑾是真的心痛了。
当年席隽去参加全球黑客大赛,为了防止作弊除了一周的封闭训练外比赛全程也禁止手机通讯联网,后来席隽一路过关斩将直取冠军,可当他拿着冠军奖杯打开手机想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家人时,他谁也没联系上。
老师表情严肃的告诉他,先回家再说。
回来的路上他在网络以及朋友的口中听到一些极其荒谬的言论,关于他爸爸,关于唐家,关于唐叶极,关于席瑾。
席隽回了家家里没人,客厅的地板上放置许多席瑾从物量实验室拿回的仪器,席隽悬着的心不断收紧,他又去了医院妈妈不在,然后他去了唐家。
等他到唐家时唐家一片狼藉,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有人晕倒,有人捂着心口,蓝衍也在,脸色泛白,而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席瑾。
席瑾的身后是妈妈伊简,她看上去非常虚弱,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席瑾好像和妈妈在争吵或者是在哭泣,席隽距离太远听不清,但未等他跑过来前伊简晕倒了。
席隽的担忧达到最顶点,席瑾想过去扶起伊简但是不敢,蓝衍过去的同时席隽跑过来了。
跑到妈妈身边席隽顿觉心跳异样加速,就仿若被李颂关起的那日,然后他明白了伊简晕倒的原因。
席瑾又近一步,席隽冲着她喊:“你别过来!”
席瑾落着泪,杏儿眸中担忧紧张:“我想看看妈...”
伊简心脏骤停,蓝衍开始迅速按压肺部做急救,席隽对席瑾吼:“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然后她真的滚了,滚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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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瑾走过去站在弟弟面前,抬手拭去他眼底的泪,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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